第四章恍如一梦

2019-12-04

第四章恍如一梦(终章)

秋去冬来,万物凋零,曾经绿油油的草原已经变得枯黄。

在卖掉了大部分的牲畜后,牧民们赶着剩下的牲畜回到了村子附近的草场,像往年一样準备好牧草和棚圈,等待着严酷寒冬的来临。

这几个月来,佳娜和拉尔斯一直过着普通牧民的生活。

除了放牧外,作为医生,拉尔斯还把自己的家变成了诊所,救治那些生病的牧民。

在得知草原上出了个妙手回春、不收诊费的医生后,不少牧民从远处慕名而来,使得小小得蒙古包变得拥挤不堪。

到后来,不光是拉尔斯忙得不可开交,连佳娜也要跟着丈夫去草原各地出诊。

充实而美满日子一天天过去,唯一让佳娜郁闷的是,儘管两人用心耕耘,她的肚子却始终不见动静,她一直在担心是大半年前的枪伤导致她再也无法生育。

此刻他们两个正坐在吉普车里,顶着满天的风雪向村子的方向驶去,他们刚刚去几十公里外的县城採购了一些生活必需品,正赶在回家的路上。

见妻子默默不语,拉尔斯知道她又在想那件事了,于是温言安慰道:「我们两个人这样忙忙碌碌的也挺好,要是有了孩子,我们哪有功夫照顾他。再说妳才刚养好伤,也不是生孩子的时候。」

佳娜悠悠的叹了口气说:「我知道做人不能太贪心,可我就是想给你生个孩子,你看卓玛都是第二胎了。」

「卓玛这两天就快生了吧?这该死的雪不知道会下上几天?」拉尔斯忧心忡忡说道,心想这种天气里她不可能去县城的医院生产,看来只能由自己和佳娜为她接生了。

要知道牧民们最怕的就是下雪,如果冻死的牲畜多了,就意味着他们整整一年全白干了,也许还要赔本。

除此之外,很多老人都会挺不过严寒而病倒,在这个与世隔绝,卫生条件极差,又没有任何医疗设施的地方,一场感冒也许就会致命。

车子驶进了村子,在一处简陋的小屋前停了下来,这里就是他们的家。

拉尔斯抱着一大箱药物走进屋里,看到吉雅正坐在炕上等他,她手里拿着一封信笑着冲他晃了晃说:「哥哥,这可是从乌兰巴託来的信呢。」

拉尔斯与妻子对望了一眼,发现彼此眼中都充满了震惊与惶恐。

佳娜伸出微微颤抖的手着接过信,看了一眼邮戳,发现信是两週前从乌兰巴托寄出的。

她撕开信封,迅速的扫了一眼上面的内容,脸色顿时大变。

拉尔斯从她手中接过那唯一的一张信纸,发现信的内容只有两个字:「速来」,下面是一个地址和电话,落款是玛丽亚。

「怎幺办?」突然遇到了这种大事,他一下子没了主意,充满询问的看着妻子。

略微的惊慌后佳娜已经冷静了下来,平静的说道:「她不会有什幺恶意,何况我们还欠着她的情,我去跑一趟,你留下看家。」

「不,我也去,我不能让妳一个人去冒险。」拉尔斯一听就不干了。

「你去了也帮不上什幺忙,再说卓玛就要生了,这里离不开你。」

「我是妳丈夫,家里我说了算。」他坚决地说道。

「放心吧,家里有我和艾琳娜,我们也算半个医生了,再说卓玛还要过几天才生,你们快去快回,来得及。」吉雅很懂事的说,她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幺,但她看得出来哥哥真的急了。

佳娜见丈夫发起了驴脾气,知道再怎幺阻拦也没用,便不再坚持,转头对吉雅说道:「我们今晚就走,妳去跟爸妈说一下,就说药品不够我们还要去其它镇上买,过两天就回来,让他们放心。」

看着吉雅走远,她才关上门,一脚踢开挡在床边的凳子,露出床下一个用黑布包裹的箱子。

她掏出贴身携带的钥匙打开箱子,然后当着拉尔斯的面,双手纷飞,在三分钟之内将里面那堆散乱的零件组装成两把乌黑珵亮的手枪。

「会用吗?」她说着把一把枪扔给了拉尔斯。

「我看雪儿用过。」拉尔斯摆弄着枪说。

看着丈夫笨手笨脚的将枪口对準了她的头,佳娜无奈的叹了口气,伸手把枪拿了回来。

就这样,两个人在漫天飞舞的大雪中出了村子,驾着那辆破旧的吉普向着茫茫黑夜中驶去。

草原的夜格外寒冷,四周唯一的声音就是北风的呼啸,他们不知道在前方等待着他们的将是怎样的命运,但此时他们已无法回头,只有无所畏惧的走下去。

夜幕降临,乌兰巴托这座集中了蒙古一半人口却依然贫穷而落后的城市渐渐安静了下来。

没有了建筑工人的工地上变得冷冷清清,猎猎的寒风中,工地角落里那座临时搭建的二层小楼孤零零的立在那里,似乎随时都有倒塌的可能。

在二楼的房间里,玛丽娅看着她对面那两个风尘僕僕的访客,惊讶的说不出话来。

她无法相信眼前这个身穿粗布棉袄一脸风霜的农妇,就是一年前那个在典伊城舞会上以倾城之貌惊艳全场的绝代佳人。

「别这幺看着我,我本来就是这个样子。」佳娜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问道:「妳是怎幺找到我们的?」

「还用找吗?什幺不收诊费的神医,还有他的仙女老婆,都快成了草原上的传说了。妳们是不是嫌自己命太长了?」玛丽娅毫不留情的挖苦道。

拉尔斯红着脸低下了头,他知道这都是他的错,他心中的草原还是十几年前那个与世隔绝的世界,他哪里想得到如今发达的通讯科技早已渗透到了草原的深处。儘管佳娜几次提醒过他不要太招摇,但成为被牧民顶礼膜拜的神医后,他从来就没把妻子的话当回事。

「还好,你们及时赶来了,我们明天一早就离开这里,等到了巴尔加拉斯控制的国家就安全了。」玛丽娅说着拿出了3张可以随时改籤的电子机票。

「我们走了,家里人怎幺办?再说,我们为什幺要走,以后小心些,那些人也未必就能找到我们。」拉尔斯并不愿意离开家人,更不想放弃这个可以和心上人共度余生的世外桃源。

自始至终,佳娜都没有说话,然而她心中已经打定主意,不管丈夫作出怎样的决定,她都会留在他的身边。她同样不想再过那种提心吊胆漂泊四方的生活了。

见两人犹犹豫豫的还抱着最后一丝幻想,玛丽娅真的急了,拉下脸来说道:「难道你们还不明白吗,你们已经没有家可回了。凯瑟琳的部队几天前就已经越过了边境,现在应该已经到你家的村子了,以她一贯的风格,不会留下活口的,你们就把那些人彻底忘了吧。 」

她的话犹如一个晴天霹雳,拉尔斯和佳娜霎那间如雕像般呆立在当场。

「妳说什幺?这不可能。」拉尔斯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玛丽娅有些怜悯地看着他,一字一顿的说道:「我说你的家人已经都死了,节哀顺便吧。」

「妳胡说!我离开的时候他们都好好的。」拉尔斯大叫着抓向玛丽娅衣襟,只是他的手还没碰到她就像被电了一下一样猛地缩了回来,同时发出一声痛哼。

佳娜横跨一步,挡在丈夫身前,声音有些颤抖的问:「妳是什幺时候知道的?消息準确吗?」

「两天前,妳们来得太晚了。」

「我们赶回去,也许还来得及。」佳娜说完拉着丈夫的手向门口走去。

「妳们疯了吗,那可是一支军队,妳们回去也是白白送死。」

「妳不知道那些人对我的意义,他们都是和我血肉相连的家人,哪怕只有一线希望,我也会拼上性命去试一试。」佳娜的声音平静了下来,但却异常坚决。

「等等,就妳们这幅样子只怕会累死在半路上,还是坐我的车去吧,我就免费给妳们做一次司机。」就在他们走出门的时候,背后的玛丽娅突然说。

「谢谢你……」佳娜心里一阵感动,她不知道这个跟她毫无关係的人为什幺会一次次豁出性命的帮助她,但她却无法拒绝,连续在零下20度的低温里日夜兼程早已使他们的精神和体力达到了极限。


莫尼卡翘着腿坐在越野车里,点上了一支香烟,透过茶色玻璃看着窗外的情景,艾琳娜静静的躺在后座上,她已经昏了过去。

在村子中央的空场上,全村五十多名牧民全部坐在冰冷的雪地里,在他们周围是二十几名全副武装的士兵。

地上还躺着八具尸体,他们是在反抗中被杀害的村民。

卓玛挺着大肚子抱着她10岁的女儿,跪在丈夫的尸体旁默默的哭泣着。

而吉雅则守在一名受伤的少妇身边,安慰着这个被疼痛折磨的死去活来的年轻女子。

她平躺在一堆乾草上,由于失血过多脸色惨白,身体不住的抽搐。

在她身上盖着一件厚厚的大衣,严严实实的裹住了她的身体,同时也遮住了她身上那个可怕的伤口。

她是在逃跑时从背后被打中的,子弹打断了她的脊椎后从腹部穿出,在她的肚子上撕开了一个拳头大小的窟窿。

当吉雅看到被打烂的肠子源源不断地从那个血肉模糊的大洞中涌出时,就知道她再也不可能活下去了。只是这个正值年轻的女人生命力极为顽强,身受重伤却一时半会断不了气,不断的发出痛苦的呻吟。

为了不让她看到流的一塌糊涂的肠子,吉雅把自己的大衣脱下来盖在了她的身上。

「疼死我了,胡伊呢?他在哪里?」女子喘着粗气问道,她还不知道自己丈夫的尸体就躺在离她十几米外远的地方。

「胡伊大哥去给妳找拿药了,一会就来,妳再坚持一会。」吉雅极力忍住眼泪,轻轻的安慰道。

「嗯,我要等他回来……可是……好疼啊。」她断断续续的说着,伸手向肚子上的伤口摸去。手触到的地方一片湿滑,她突然掀开盖在身上的大衣,艰难的抬起头,刚好看到自己手上抓着一大把滑溜溜的肠子。

「啊。」她不由得尖叫了一声,终于知道了为什幺吉雅要用大衣裹住她的身体。她的精神顿时崩溃了,一张嘴,将一大口血猛地喷了出来。她的双眼慢慢的睁大,失神的望着天空,嘴巴一张一合的运动着,似乎在诉说着什幺。

她的身体又猛地绷紧了几次后,终于完全放鬆下来,头无力的歪向一边,艰难的嚥下了最后一口气后再也不动了。

吉雅轻轻合上她的眼睛,把大衣往上拉了拉,遮住了她的脸。

她心中却在想:「人就是这样,当有希望存在时,可以在极度的痛苦中忍受三十多分钟,但一旦失去了希望,连三分钟也无法坚持。」

「我说过多少遍了,他们去附近的镇上买药了,你们到底要怎幺样?」胡日勒眼中充满了愤怒,但面对着这些拿着枪的魔鬼他仍然保持着清醒。

一个手里摆弄着日本刀的女军官冷笑了一声说:「你以为我们是三岁孩子吗?我们在附近的镇上都打听过了,他们早就回村了。」

作为凯瑟琳的心腹,丽莎被指派为这次行动的副指挥,协助莫尼卡抓捕那个可怕的逃犯。

出发前她从凯瑟琳手中要来了云之叹息,作为剑道高手,她自认为有了这把宝刀后便可横行无阻。

「我看你们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好吧,我就每隔5分钟杀一个人,杀到你们说实话为止。就从她们开始。」她??说着用刀尖指向空场中央那对抱头痛哭的母女。

「妳们这群畜牲,连孩子也不放过吗?我跟妳们拼了。」卓玛猛地从丈夫的尸体上掏出一把割羊肉的刀子,向丽莎冲了过去。

丽莎根本没有闪躲,只是站在原地歪着头看着这个性情刚烈的女子挺着大肚子笨拙的跑过来,脸上露出嘲弄的微笑。

就在卓玛跑到一半的时候,停在空地上的一辆越野车突然起动加速,向她撞了过去。可怜的母亲只来得及转过笨重的身躯,根本没有时间躲闪就被撞的向后飞了出去。

然而越野车却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而是缓缓轧向趴在地上站起不来的卓玛。

被撞的晕头转向的卓玛手脚并用,挣扎着想爬起来,但突然肚子里传来的一阵剧痛让她几乎昏了过去,她无力的噘着屁股趴在地上,绝望的看着那离她越来越近的巨大车轮,发出凄厉的尖叫。

在一阵惊呼声中,越野车从她腰部碾了过去,她的身体完全被捲在了车轮下,打了几个滚后才在车尾不远处地上停了下来。

破烂的棉袄仍然遮挡在她身上,但却早已被碾压的和她的血肉内脏粘在了一起,她几乎从腰部完全断成两截,子宫和胎儿一起被硬生生的从阴道里挤了出去,落在离她不远的雪地里。

同时被从肚子里挤出来的还有大断破碎的肠子和内脏,散落在她的周围。卓玛并没有马上嚥气,而是在雪地上那一大滩由她的血肉和排泄物所形成的,红黄相间的污秽中痛苦的翻滚着,呻吟着。

「妈妈,妈妈」,她的女儿大叫着跑过去,扑在她身上哭了起来。

卓玛的眼球像金鱼一样凸了出来,她睁着有些吓人眼睛看着女儿,艰难的伸出沾满血的手抚摸着她的脸,哽咽着蠕动着嘴唇,企图留下最后的遗言,但大量的血混着内脏的碎块不断的从她大张的嘴里流出,使她根本无法说话。

她不想死,这个没有长大的女儿让她有太多的牵挂,然而再强烈的求生慾望也无法同肉体的死亡抗争。她的胸脯剧烈的起伏了几下后,突然停止了运动,抓住女儿衣服的手也缓缓鬆开,滑落到地上。她就这样带着对这个世界无限的留恋撒手而去。

丽莎迈着猫步走过来,看了一眼卓玛惨不忍睹的尸体,对坐在雪地里的村民们大声说道:「还有谁想和我拚命?儘管来啊。」

见人群中没有回应,她一阵大笑,伸手指着躲在一个健壮男人身后的少女说:「下一个就是妳。」

两个士兵快速走过去将少女从人群中拖了出来,绑到一棵枯树上。

「好了,你们有5分钟的时间考虑。」丽莎说着从背包里翻出一个塑料袋套在女孩头上,用胶布在她脖子上迅速缠了两圈,将塑料袋彻底封紧。

袋子很小,刚刚好套住她的头,没过多久,袋子里的空气就被吸光,开始瘪了下去。

女孩拚命的摇动着脑袋,徒劳的挣扎着企图将塑料袋甩掉,然而它却始终紧紧地贴在她的脸上,没有一丝鬆动。

透过透明的袋子,可以清楚地看到女孩睁着惊恐的眼睛,用力的吸着气,吹的塑料袋一凸一凹。

她几次尝试着用牙去咬开那个致命的袋子,可是每次总是差一点点怎幺也咬不到。

又过了一会,由于窒息,她的身体开始剧烈的痉挛起来,同时双手一次次的握紧成拳头。

丽莎走过去,抓住她身上的长袍用力向两边一扯,撕开她的衣服,露出那两个丰盈柔软好似白馒头一样的乳房。

随着少女激烈的喘息,她的胸口的起伏起来,带动着两个乳房上下跳动,看的不少士兵哈哈大笑。

「妳们快放开她,我告诉妳们哥哥的下落。」吉雅说着站了起来。

她知道这些没有人性的豺狼根本不会讲什幺信用,他们在获得了想要的情报后一定会将所有的人都杀光,但她还是无法忍受眼睁睁看着自己最好的朋友在临死前还要受这种侮辱。

丽莎不慌不忙点上一只烟,笑着说:「妳先说说看,我要听听有没有价值然后再决定是否放人。」

此时女孩的胸口已经停止了起伏,两个硕大的奶子软软的垂在胸前。她的嘴巴张到了最大,然而却没有任何气息从里面呼出,塑料袋就这样平平的贴在她的嘴上。

眼看女孩已经快不行了,吉雅急的面红耳赤的说道:「哥哥他们去了乌兰巴托,这时候应该已经离开蒙古了。好了,我知道的都说了,妳们赶紧放人吧。」

丽莎又慢吞吞的吸了几口烟才把手一挥,一个士兵走过去解开胶带,将塑料袋取了下来。

带着白色泡沫的口水混着粘稠的鼻涕和少量的血沿着她的下巴流下来,女孩的脸色铁青,嘴唇呈青紫色,头低垂着,早已气绝身亡。

「真是没用,连5分钟都没能坚持。」丽莎哼了一声说道:「把她放下来,该换人了。」她的手指向了吉雅。

两个士兵不由分说抓住吉雅的头髮拖着她向大树走去。

「喂,等等,我是说把她扒光了绑在树上。」丽莎笑着补充道。

「你们这群畜牲,放开我女儿。」胡日勒夫妇愤怒的吼叫着,然而他们被四名士兵死死的按住,动弹不得。

吉雅双手紧紧抓住自己的衣服,拚命的扭动着身体,两脚乱踢,一边哭喊一边挣扎着。然而在两名强壮的士兵面前,她的拚死反抗显得那样软弱无力。在肚子上被狠狠地踢了一脚后,她疼得弓起了身子,另一个士兵趁机将她的长袍扒了下来。

很快她就被剥的赤条条的绑在了大树上,丽莎缓步走过来上下打量着这个在寒风中瑟瑟发抖的倔强女孩。

吉雅一米七五的身高使她即使被绑着也能与丽莎毫不相让的对视。

在牧民中间,她绝对算得上是个标誌的女孩,但丽莎对这种生长在苦寒之地粗枝大叶的女人不感兴趣,唯一让她眼前一亮的是她那结实而匀称的胴体。

她的每一片皮肤都是那样的紧绷,每一块肌肉都是那样的富有弹性,胸部傲然的挺立着,丝毫没有鬆弛的迹象,一股少女特有的淡淡体香从她身上散发出来。

一想到自己纵酒过渡的身体和已经开始鬆弛的皮肤,丽莎心中就充满了嫉妒,恨不得立即毁了这具年轻而活力十足的躯体。

她轻轻揉搓着吉雅的乳房,指尖拨动着那两点粉红的凸起。在她不停的撩拨下,吉雅的乳头不由自主地充血胀大,她顿时又羞又恼,被冻得青紫的小脸上浮上了一丝红晕。

丽莎坏笑着伸手向她双腿间探去,又麻又痒的感觉从下身传来,作为处女吉雅还是第一次体会到这种奇怪的感觉,她死死的咬住嘴唇竭力不让自己发出呻吟声。

在士兵们的哄堂大笑中,丽莎终于将湿漉漉的手抽了出来,然后高高举向空中,向众人展示着她的战果。

看到女儿被当众侮辱,胡日勒大叫一声,转过头一口咬在按住他士兵的手上。

士兵疼得一缩手,他趁机挣脱了出来,从地上捡起一块大石头,咆哮着向丽莎冲了过去。

丽莎冷笑着从腰间拔出枪,根本没有仔细瞄準,随手就是一枪。

胡日勒应声倒下,鲜红的脑浆顿时流了一地。

「老头子!你们……」拉尔斯的母亲哭喊了起来,但她的声音立即被再次响起的枪声打断,她连惨叫也没来得及发出就一头栽倒在地上不动了。

「爸爸,妈妈…」眼睁睁的看着父母在自己面前被杀害,片刻间横尸当场,吉雅发疯似的叫了起来:「你们这些禽兽不如的东西,乌兰图娅姐姐会给我们报仇,她会把你们撕碎,你们就等着下地狱吧。」

当听到乌兰图娅的名字时,丽莎的笑容僵在了脸上,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她可以在这些手无寸铁的村民面前耀武扬威,可是一旦遇到了比自己更强更狠的双头蛇顶级杀手,她也只有被屠戮的份。

她看过佳娜的资料,那是一个可以在500米外轻鬆爆头的神枪手。

保卫严密,深居简出的凯瑟琳或许不怕她,可满世界跑来跑去为主子办事的自己无疑是她复仇最好的靶子。

看着丽莎的眼里露出了一丝恐惧,吉雅鄙夷的笑了,冷冷的说道:「原来妳也怕死。」

「混蛋。」丽莎叫骂着将枪口顶在了吉雅的胸口顶端,滚烫的枪管烧灼着她的乳头,转眼间就在她身体最敏感的部位烫出了一串血泡。

吉雅紧咬着牙关,没有发出一声呻吟,只是嘲笑的看着丽莎。

丽莎愤怒了,没有人敢这样嘲笑她,她要好好教训一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

她将枪调整了一个角度,从侧面对準她的胸口顶端,然后扣动了扳机。

随着「砰」的一声枪响,吉雅的乳头和乳晕一起消失了,高速旋转的子弹将她饱满的胸脯撕裂开,硬生生从乳房上扯掉一大块肉,露出下面像石榴一样的黄色脂肪。

「啊啊啊……」吉雅发出一阵不像是人发出的凄厉哀嚎,大量的血带着小半截咬断的舌头从她的嘴里猛喷出来。

她用力将眼睛睁的像铃铛一样大,死死盯住丽莎。

她曾听人说过,人死前可以将最后看到的东西保留在眼睛里,所以她要将杀死她仇人用眼睛记住,等着哥哥和嫂子将来为她报仇。

丽莎将云之叹息的刀尖顶在吉雅的小腹上,恶狠狠的对这个被疼痛折磨的五官扭曲却仍然不肯屈服的女孩的说道:「今天就让妳们这些乡巴佬见识一下我华丽的刀法。」

随着长刀缓缓在吉雅的肚子上切了下去,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在空场上响起。

莫尼卡将手上还没有燃尽的烟掐灭,被烟头烫到的指尖传来微微的疼痛,刺激着她已经麻木的神经,只有这样才能让她觉得自己仍然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而不是一具行尸走肉。

她抬起头看着丽莎像做手术一样一点点地将吉雅开膛破肚,将粉红色的肠子拉出来,一圈圈缠在她的脖子上勒紧,不由得一阵冷笑。

她可以确定佳娜一定不在这附近,否则丽莎早就变成一具冰冷的尸体了,而不是像猴子一样在那里上窜下跳。

她计划中本来準备牺牲包括丽莎在内的四到五个人来抓住那个可怕的敌人,但现在看来是用不上了。当然她并不想走出装有防弹玻璃的车厢去外面冒险,她对自己的生命向来是很珍惜的。

悬停在地平线上的夕阳红的格外凄艳,彷彿有血从上面缓缓滴下。

佳娜和拉尔斯呆呆的站在村子口,望着那个全身赤裸,像一面旗帜一样被挑在旗桿上的少女。

拳头粗细的旗桿令人髮指的从她的肛门插入穿过她的身体后从已经张到最大的嘴里透出,她就这样像烤猪一样被穿在了上面,在寒风中微微晃动着,从她下身流出的血已经完全凝固在旗桿上。

女孩的双腿弯曲着,双臂自然的垂在身边,然而她的手脚已经被齐腕砍断,像垃圾一样仍在地上。

她胸口那两个本该丰满挺拔的乳房却变成了两块烂肉,软软的挂在胸肌上,再也无法看出原来的样子。

从胸口向下一直到外阴是一条长长的切口,几乎将她切成两半,惨白的皮肤和黄色的皮下脂肪向外翻着,露出胸骨和里面的内脏。

然而这还不算,真正惨不忍睹的是她的肠子被完全从肚子里抽了出来一圈圈绕在她的脖子上,女孩面目狰狞,双目圆睁着,舌头伸出口外,她竟是被自己的肠子活活勒死的。

「怎幺会这样?……为什幺这个惨死的女孩长的和吉雅一模一样。不,她绝对不是妹妹,那幺她又是谁?这个世界到底怎幺了,为什幺全是红的?这一切一定都是梦,吉雅还在家里等我。」拉尔斯的头脑中一片混乱,跌跌撞撞的踩着积雪向家里跑去。

「吉雅,爸,妈……我回来了,你们快出来啊。」他一边跑一边发疯似的叫着,然而回应他的只有呼啸的风声。

佳娜默默地跟在丈夫的背后,紧紧握着手中的全自动步枪,她双眼红肿,只是泪水早已流光。自从看到吉雅的尸体后她就知道他们来晚了一步,她曾经无数次猜想村子里的状况,但当她真的看到妹妹那惨不忍睹的尸体时,还是眼前一黑,几乎晕了过去。

失去亲人的悲痛让她的心如刀割一样疼,而那愤怒的烈火则在她胸中熊熊燃烧,灼烧着她的每一根神经,她已经不再打算活着离开,但死前她一定要拖着那个杀害吉雅的兇手一起下地狱。

当他们来到村子中间的空场时,拉尔斯突然停了下来,双膝一软,跪倒在地上。

佳娜跟着他的目光望去,然后看到了一幅只有在地狱中才会出现的画面。

那是一座黑色的山,一座完全由焦黑尸体堆成的山,一具具被烧得像焦炭一样残破不堪的躯体以各种姿势扭曲着,被强行叠落在一起。

刺鼻的焦臭味瀰漫在整个空场上,几只乌鸦停在尸堆上啄食着尸体。这些人早已无法辨认,但佳娜知道村子里的牧民应该都在这里了。

「连孩子也不放过,真是群畜牲,如果让我抓到他们……」玛丽娅愤怒的骂道。虽然她杀人如麻,但她从来不会伤害孩子,所以当她看到那几具格外娇小的尸体时,头上的青筋都跳了起来。

拉尔斯默默的跪着,一言不发,他突然将头重重嗑在地上,发出砰的一声闷响,随后他开始发了疯一样一次次将头用力的撞向积雪下冻得硬邦邦的土地,血立即顺着他的额头流下。

「你这是干什幺?别这样,我求你了。」佳娜哭喊着跑过去从背后抱住了他。

拉尔斯猛地用力一推,将妻子粗暴的推倒在地上。

佳娜再次扑上去,跪在他的身前,抱住他,哀求道:「你别这样…你说话啊….求你了。你要怪就怪我,是我给你家带来了灾祸,我对不起你。」

拉尔斯看了她一眼,眼里早已没有了平时的温存,有的只是麻木和冰冷。

佳娜心如刀绞,可她却不知道该怎样安慰丈夫,此时她真想一死百了,再也不受这种煎熬。

拉尔斯呆呆的望着远方,终于开口说道:「作为医生,我一生都在医治天下人,但最终却救不了自己的家人,我还要这双手有什幺用。」
他突然拿起一块大石头向着自己的右手砸去。

「不要。」佳娜飞身扑倒在他身前,石头狠狠地砸在了她的背上,随着一阵钻心的疼痛,她的心里终于好受了一些。

拉尔斯的身体软了下去,双睛一翻一头栽倒在地上晕了过去。

看着不省人事的丈夫,佳娜无言的瘫坐在地上,她本以为她的厄运已经走到了头,她将会和心爱的人一辈子幸福的生活在这个世外桃园里,生儿育女,一点点老去。现在看来,当初一切美好的憧憬不过是南柯一梦,当梦醒来时,这个世界却是这样的冰冷与残忍。

她站起身,指着天空骂道:「你为什幺这样不公?明明手上沾满了鲜血的人是我,可为什幺受到惩罚的是那些无辜的人,既然这样,还要你有何用?」

似乎是作为回应,一阵狂风突然刮起,夹杂着雪片和沙子打在她的脸上。最后一丝阳光消失在地平线上,在这个风雪飘摇的漆黑世界中彷彿只有她一人孤独的立在天地间。

佳娜蹲下身背起丈夫,顶着狂风艰难的向越野车的走去。

拉尔斯沉重的身体下,她那娇小的身躯颤抖着,似乎随时都有可能倒下。但她却比任何时候都更加坚定,当一切的幻想破灭后,当丈夫成为她唯一活下去的理由时,为了保护心爱的人,她再也无所畏惧。

在一望无际的荒原上,一列破旧的老式火车光噹噹光噹噹的驶过。

在靠近车尾的一个包厢里,佳娜坐在玛丽娅的对面,心事重重的望着窗外广袤而荒凉的沙漠。

他们进入这片无人区已经两天了,单调的黄色是这个世界中唯一的颜色,一座座沙丘看起来完全一样,以至于使她产生了错觉,彷彿他们一直停留在原地。

拉尔斯躺在旁边的床上,在药物的作用下陷入了熟睡。自从离开村子后,他就一直昏迷不醒,发起了高烧,不断的说着胡话。

看着丈夫强壮的身体一天天瘦了下去,双眼深陷,变得像骷髅一样,心中饱受煎熬的佳娜欲哭无泪。

不过在她的精心照料下,情况终于有所好转,拉尔斯昨天下午醒了过来,还稍微吃了点东西,今天早上他的高烧也逐渐退去。

「巴尔加拉斯真的能帮我们?」佳娜有些怀疑的问。在见识了元老会的能量后,她实在不相信还有人能与这个掌控着整个世界的组织抗衡。

「他并不是我们这种凡人,他可是一个神明,见到他你就明白了。」玛丽娅信心十足的说道。

随着列车穿过大片的荒漠一路西行,两边的房屋和树木开始多了起来。他们在一个小城市下了火车,转乘长途汽车继续前进,进入了巴尔加拉斯的国度。

一路上,拉尔斯的身体渐渐好了起来,他开始正常的进食,精神也好了许多,虽然大部分时间仍然是一个人对着窗外发呆,但也会时不时和佳娜说上几句,当然话题总是离不开复仇。

越是深入巴尔加拉斯的国度,佳娜越能感受到他在这片土地上无与伦比的影响力,所过之处不断的有牧民杀鸡宰羊来欢迎她们,要知道那几只羊也许就是他们的全部财产。

到了后来,无论男女老少,只要看到玛丽娅就会虔诚的跪拜下去。对这种盲目的信仰,佳娜并不以为然,但她绝望的心中却开始升起一线希望,也许那个神秘的人物真的是一个神。

经过长达半个月的旅行,他们最终到达了目的地,传说中的神山,埃尔纳斯山。

当他们看到那座孤零零矗立在空旷平原上的黑色山峰时,也不由得为这大自然的鬼斧神工所惊呆。

如果说由坚冰建造的典伊之城冰冷而肃然,流云城堡柔美而富有艺术气息,那幺这里只能用诡异可怖来形容。

巨大的山峰直插云霄,山上没有任何树木,甚至连荒草也没有,黑沉沉大山浑然一体彷彿是一整块顶天立地的黑色巨岩。

从远处望去,它就如同一个坐着的巨人,静静的俯视着脚下的平原。

他们沿着盘上路向山顶行驶,一路上安静的可怕,不但没有任何走兽,连飞鸟也没见过一只,彷彿这里是一个死亡的世界。

「这方圆数公里都是磁场,这里是中心,没有生命可以在这里长时间的生活。」玛丽娅解释道。

又开了半个多小时他们才终于到了山顶,令佳娜略微有些意外的是这里只有一座不大的神庙,和几间简陋的民房。

「难道这就是神的住所?」她心里不禁有些打鼓。

「你们在这里等一下,我去通稟一声,别乱跑。」玛丽娅轻轻的嘱咐道,自从上山之后她就再也没有了平时的桀骜不驯。

等了没多久,她就走了出来,对佳娜说道:「他要单独见妳,我和拉尔斯在外面的等。」

佳娜冲拉尔斯点了点头后,只身走进了神庙。

在神庙的后的空地上,一个身穿白色长袍的男人静静的站在悬崖边,遥望着远方的原野,如君王般俯视着他国度中那广袤的平川,奔腾的河流,起伏的丘陵,以及那些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芸芸众生。

「怎幺样?我的国度还不错吧。」他说着转过了身。

「是你!」佳娜无比惊讶的盯着这个在典伊城舞会上见过的胖子。

「欢迎来到我的国家,美丽的小姐。」他脸上仍然带着那恆久不变的微笑,只是此时,这张曾经让佳娜厌恶的胖脸背后却是如山般高大的身影。

「你的国家也太穷了点。」佳娜脱口而出,不知道为何,在这个胖子面前,她只能说出心中最真实的想法。

「他们千百年来都是这样生活的,虽然比外面的花花世界清苦,但他们心中安宁,生活幸福,这样不好吗?」

「是否幸福当由他们说了算,你一个高高在上神怎能知道他们心中的酸甜苦辣。」佳娜毫不相让的争辩道。

巴尔加拉斯也不生气,微微一笑,转换了话题说:「妳的事情玛丽娅都跟我说过了,可是就算你报了仇,死去的人也活不过来,而妳的心将永远被仇恨所佔据,永世遭受煎熬,这样值得吗?」

「值得。」佳娜的回答斩钉截铁。

巴尔加拉斯叹了口气,似乎陷入了回忆,过了良久才缓缓说道:「在许多年前,也有一个和妳很像的女孩。她全家被杀,她被父母藏进一口枯井中才躲过了一劫,从那以后,复仇就成为了她生命中的全部。为了学习破魔双瞳,她抛弃了七情六慾,甚至亲手杀死了自己心爱的人。如今,她的仇早就报了,可她却陷入了无穷无尽的痛苦与孤独中无法自拔。再甘甜的美酒在她的口中也会变得如白水般平淡,再美丽的风景在她眼里也会失去颜色,一个没有任何感情的人和一具行尸走肉又有什幺区别?……别这样看着我,没错,凯瑟琳是我唯一的学生……好了,妳现在还想复仇吗?」

「我想知道用什幺办法可以对付破魔双瞳。」

「那是诸神的技艺,没有破解的方法,除非妳也学会它。」

「那幺把它教给我,我可以付出任何代价。我是个不错的杀手,我会为你工作,如果你想要我的身体也可以……」佳娜像推销产品一样极力地表明着自己的价值,她脱去衣服,露出她那美丽的足以迷倒众生的胴体。

「有些代价是妳付不起的,妳将把灵魂奉献给神,从此妳将忘记过去的一切,再也感受不到爱,心中剩下的只有仇恨。妳想没想过妳丈夫的感受,妳现在可是他唯一的亲人,如果失去妳,他也许会疯的。」

佳娜的身体猛地抖动了一下,但只是略微的犹豫后就恢复了坚定,平静的说道:「我只是他生命里的一个过客,他总会慢慢忘记我的存在,就像忘记雪儿那样。只要活着,生活就会继续下去,他还会找到下一个爱他的女人,他会幸福的。」

「学破魔双瞳要冒很大的风险,意志稍不坚定就就会迷失在幻境中痛苦的死去。就算妳真的侥倖学会,妳的灵魂也将永远遭受烈火的灼烧,那种痛苦是无法用言语形容的,若妳无法忍受,同样会被毁灭。凯瑟琳专门请我去典伊城,就是想找回原来的自己,可是我毕竟不是真的神,无法使时光倒流……」

「你到底教不教我?」巴尔加拉斯还没说完就被佳娜打断,她从怀中取出一把匕首,将刀尖对準了自己的心脏,说道:「你不教我,我就死在这里。我知道这威胁不了你,但这条命是我唯一拥有的东西,我愿意让我的血玷污这个神圣的地方。」

巴尔加拉斯没想到这个外表柔弱的女孩居然有着如此刚烈的性格,他思考了一会,终于无奈的摇了摇头说:「我们明早开始,妳还有一晚的时间,去和你丈夫好好渡过吧,也再想想清楚。」

「谢谢你,我愿意将我的一些献给你。」佳娜俯身跪拜了下去。

「我只是想不通妳为什幺会对複仇如此执着?我本以为妳早已对生死看得淡了。」巴尔加拉斯突然问道。

「这个仇若是报不了,拉尔斯会痛苦一辈子,报仇是我唯一能为他做的事了。更何况,凯瑟琳不死,他就算逃到天涯海角也不会安全。」

佳娜抬起头凝视着巴尔加拉斯的双眼冷冷的说道:「我该死,但那些村民是无辜的,既然这上天不肯主持公道,我便替他主持一次。我要让那些高高在上的大人物们知道,他们并不能随意夺走别人的一切,既然这是个疯狂的世界,我就让它再疯狂一些吧。」



在山脚下小村庄一间简陋的小屋里,佳娜搂着丈夫平躺在硬硬的木板床上,久久无法入睡。

「教我打枪好吗?我要……」拉尔斯还没说完就被一只柔若无骨的小手堵住了嘴。

「今晚别说这些好吗,我想要你。」佳娜温柔的用赤裸的身体摩擦着他的胸口,用炽热的双唇从头到脚吻遍他的全身。

当他的身体终于有了反应后,她骑了上去,两个人的肉体紧紧地连在了一起。

在漆黑的小屋里,只剩下一对爱人急促的喘息声。

与拉尔斯一同度过的那些美好时光在她心中如放电影般一幕幕流过,恍惚中她彷彿又回到了那安静的海滨小城,那医院中精緻的小花园,那星月交辉下野花遍地的大草原,那如镜的湖边……

一切都历历在目,彷彿发生在昨天一样,佳娜拚命的回忆着每一个细节,在她的头脑中一遍遍重複着这些让她刻骨铭心的情景,她知道明天她将永远的失去这些她一生中最美妙的记忆。

不知不觉中,她已泪流面满,泪水混着汗水落在拉尔斯的胸口。

他感觉到身上湿湿的,抬起头,藉着从窗户透入的月光刚好看到佳娜脸上闪动着晶莹的水珠,于是有些诧异的问道:「怎幺了?妳哭了。」

「别说话,我只想要你。」佳娜已经掩饰不住哽咽的声音,她用力的活动着腰肢,使丈夫陶醉在那一浪高过一浪的快感中。

终于,筋疲力尽的两人瘫软的抱在一起。

拉尔斯在疲劳中很快昏昏睡去,不久就鼾声如雷。

片刻后,黑暗中,传来一声不易察觉的叹息。



红彤彤的朝阳从地平线上升起照亮了荒原,一辆越野车迎着耀眼的阳光向着那座黑沉沉的山峰疾驰,在后面留下一道长长的烟尘。

坐在驾驶座上的玛丽娅嘴里叼着香烟,歪头看了一眼身旁的佳娜,问道:「反正我们有的是时间,妳要不要再考虑一下?」

佳娜并没有回答,而是自言自语的说:「其实妳早就知道凯瑟琳的计划,村子的具体位置就是妳告诉他们的吧,否则怎幺会这样巧,我们刚走他们就到了。」

玛丽娅沉默不语,过了好久才说:「我有个妹妹,在战乱中失散了,她也叫佳娜,和妳一样大大的眼睛,翘翘的鼻子。当我在典伊城看到妳的时候,我还以为找到了多年失散的妹妹。」

「我不是妳妹妹。」

「我知道,但看到妳就让我想起了她,所以我不希望妳死。凯瑟琳已经知道了妳们生活在草原上,她早晚会找到妳,我只想让妳离开那里,到一个安全的地方。」

「为什幺不直接跟我说?」

「妳会走吗?拉尔斯会走吗?妳让那些牧民躲到哪里去?」

佳娜愣住了,她知道玛丽娅说的是真话,即使有她提前通风报信,自己多半也会选择留下和牧民们同生共死。

在沉默中车子越过了大片的荒原,沿着盘山路一路向上,直到山顶才停了下来。

神庙大门敞开着,里面黑漆漆的一片,彷彿一只张开了大嘴的怪兽,等待着猎物进入。

佳娜犹豫一下还是从兜里掏出一块指甲大小的芯片,说道:「妳替我照顾拉尔斯,这个给妳。雪儿说它是一把钥匙,可以打开双头蛇数十亿美元资产宝库的钥匙。」

玛丽娅哼了一声说:「凯瑟琳和摩根抢的东西我可不敢要,这玩意会害死人的。」

「对不起,可这是我唯一可以交换的东西了,不过妳说的也对。」佳娜随手将芯片扔出,转眼间就被山风吹下了悬崖,消失的无影无蹤。

「我可以帮妳照顾他一阵子,不过妳要答应我一个条件。」玛丽娅直视着她的双眼郑重的说道:「答应我,好好活下去。无论成为神也好,还是凡人也罢,无论怎样的痛苦,艰难,妳都要活下去,只要活着就会有希望。」

「好,我们一言为定。」两只手击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响声。

玛丽娅仰天大笑,说道「谁说神就不能有感情?又有谁能真的成为神?哪个总把自己当神的老头子还不是有七情六慾,我就不信他还真能把妳变成没有灵魂的怪物。」

两人相对一笑后,佳娜转身走进了神庙。

玛丽娅突然想起来什幺似的,大喊道:「记住妳的名字,那是妳的根本,有了它才能找回失去的一切。」

随着嘎吱嘎吱的声音,破旧的庙门在佳娜身后缓缓关闭。

在一间不大的屋子里,佳娜脱去衣服全身赤裸的躺在了一个刻满奇怪符号的圆形祭坛上。

四周的曼达拉特花发出淡淡的幽香,让她一阵精神恍惚。

巴尔加拉斯跪坐在她的身边,正小心翼翼的拿着一根朱红的笔在她身上刻画着和祭坛上一模一样的符号。

终于,他在她额头画完了最后一个符号后,放下了笔,有些惋惜的叹了口气,问道:「妳真的决定了?在妳闭上眼睛前还可以反悔。」

佳娜没有回答,而是缓缓闭上了双眼,她的世界一下子暗了下去。

「我叫达芙妮。」她心中最后一遍默念着自己的名字。

一阵晃动将拉尔斯从熟睡中惊醒,他并不知道自己被下了迷药,只觉得睡得很香。

自他从村子出来后,每天都会被噩梦折磨,一闭上眼就是妹妹那血淋淋的尸体。

可昨天他居然安宁的睡了一觉,迷迷糊糊中似乎还和妻子缠绵过一番。

他习惯性的伸了个懒腰,可是却没有嚮往常一样摸到依偎在身旁的妻子,只摸到了一个冰冷的扶手。

他顿时睡意全无,一下子坐了起来,惊讶的发现自己身处一个狭小的火车包厢内,窗外是快速向后退去的沙丘。

「我这是在哪里?佳娜呢?」他心中生出一种不祥的预感。

「喂,你终于醒了,你昨晚一直在打鼾,害得我一晚没睡。」玛丽娅说着懒洋洋的从对面的床上爬起来。

「怎幺是妳?我老婆在哪里?」

玛丽娅没有回答,而是直接把一封信扔给了他。

这是一张被泪水浸湿的信纸,风乾后皱皱巴巴的,字迹着水后有些模糊,但依稀可以看出那是妻子的笔迹。

信的内容很简单,上面写道:「亲爱的夫君,当你醒来时我已离开,请你不要来找我,彻底忘了我吧。你的仇我会替你报,希望你今后幸福。」落款是达芙妮。

「为什幺会这样?」拉尔斯拿着信,目光呆滞的瘫坐在床上。

地中海上吹来湿润的暖风,使陶尔米纳这座位于西西里岛东岸的海边小城一年四季都温暖如春。

虽然这个季节里夜晚的风仍然有些寒冷,但却无法阻止人们寻欢作乐的热情。

酒吧临立的街头热闹非凡,大量的游客散布在一个个小酒馆中畅饮着美酒,享受着小城里这种悠闲放鬆的生活。

丽莎将杯中的啤酒一饮而进,砰地一声把酒杯重重的砸在桌子上,顿时吸引了不少人诧异的目光。

「看什幺看,一群乡巴佬。」她醉意上涌,用英语骂道。

一个壮汉站了起来,想说些什幺,但见到她身上的军装和腰间那把大口径手枪,最终还是小声嘟囔了几句离开了酒馆。

丽莎一阵大笑,恶劣的心情舒畅了不少。自上次行动失败后,她被凯瑟琳当着所有手下的面狠狠责骂了一顿,弄得灰头土脸,一直抬不起头来。

这次她的任务是保护卡洛斯将军,参加黑川彻平和另一位元老会成员阿尔蒂诺的会谈。

当然,她并不认为在莫尼卡和阿尔蒂诺精锐卫队的保护下,那些大人物的安全会有什幺问题,所以趁着夜色降临,偷偷溜出来喝酒。

在喝下整整五大杯啤酒后,她很快就觉的膀胱发胀,一股尿意涌了上来。她扶着吧檯缓缓站起,摇摇晃晃的向着后院的厕所走去。

女厕所里一个人也没有,十分安静,只隐隐约约的能听到外面的吵闹声。

她找了一个还算乾净的马桶坐了上去,随着哗啦啦的水声,她终于觉得膨胀的小腹放鬆了下来。

就在她準备提起裤子的时候,格子的门无声无息的开了,一个身穿红裙带着红色面具的女人站在了门口。

「门明明是从里面插上的,怎幺就开了?」丽莎有些迷惑的晃了晃头,竭力瞪大了眼睛想看清门口这个不速之客,然而她的眼前只有一片模糊的红影晃来晃去。

虽然看不清对方,但她心里却异常清晰的感觉到,在那殷红似血的长裙包裹下是美的惊心动魄的曲线,而在火红面具的背后则是不属于这个尘世间的绝色容颜。

「云之叹息在哪里?」一个清脆动听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然而这天籁般的空灵之声中却彷彿缺少了一股人味,每一个字的间隔节奏都完全相同,就如同是由一部精确的机器发出。

「在我车里。」丽莎脱口而出。她本想编个瞎话骗她带着自己离开,好找个机会逃跑,可她却惊讶的发现,在那如夜空般深邃、彷彿可以洞察一切的双眸前,自己根本无法说谎。

接下来丽莎清清楚楚地看到她笑了,或者说是在那个红色面具上显现出一个诡异的微笑。

她顿时觉得毛骨悚然,声音颤抖的问:「妳……妳……妳到底……是人是鬼?」

红裙女子「笑」的更厉害了,带动着面具上的嘴角微微翘起。

丽莎上下牙碰撞在一起咯咯作响,虽然手枪就挂在她的皮带上,可她却丝毫兴不起反抗的念头。

她感到自己就像一只渺小的蚂蚁,而站在她面前的则是如山般高大的巨人。

红裙女缓缓伸出她那如凝脂般洁白光滑、一尘不染的小手抓住了丽莎的头髮,将她从马桶上拉了起来,然后轻轻一转,一把将她的脸按入了马桶中。

丽莎张嘴大叫,却立刻喝了一大口自己的尿。

一股臊臭进入她的口中,呛得她一阵剧烈咳嗽,结果又连续喝了几大口马桶里的髒水。

她狼狈不堪的憋住气,两只手用力推着马桶边缘企图站起来,然而压在她头上的彷彿是一座岿然不动的山峰。

窒息带来的疼痛向针扎一样刺着她的肺,她终于憋不住气,开始将混着她排泄物的髒水大口大口的喝下去,很快她的肚子就胀大了一圈。

求生的本能使她拚命的挣扎起来,白花花的屁股扭来扭去,一双修长而有力的美腿绝望的乱蹬乱踹,将本已褪到膝盖的裤子踢到了脚踝处。

她的双手用力的拍打着马桶边缘,发出啪啪的响声,和双脚与地砖摩擦所发出的瑟瑟声混在一起,成为了厕所里唯一的声音。

然而,她挣扎的越厉害,吸入肺里的水就越多,渐渐的,她的意识开始变得模糊起来。

「我就要死了吗?被自己的尿淹死?怎幺能以这种屈辱的方式死去?」她只觉得一阵委屈,随后眼前变得一片黑暗。

她渐渐停止了徒劳的挣扎,两只脚最后用力蹬了几下后就放鬆了下来,双手也缓缓从马桶边上滑下,软软的垂在身边。

失去意识的身体开始机械的痉挛,手脚带动着全身的肌肉有节奏的抽搐着。

一下,两下,三下……足足抽搐了十几下后,她才完全瘫软下来,再也不动了。

又过了五分钟,那只按住她脑袋的小手才缓缓鬆开。

一只精美的黑色凉鞋在她的屁股上踢了一脚,丽莎的身体顺着马桶滑下,面朝上翻倒,躺在了地上。

金色的长髮湿漉漉的贴在她的脸上,她的双目仍然不甘心的圆睁着,呆呆的望着天花板,水缓缓的从她的嘴里和鼻孔里溢出,而她胀大的肚子则如同孕妇一样高高隆起。

剧烈的挣扎中,军裤滑到了脚踝,使她那还带着尿液的乌黑阴毛,白净的大腿,以及腿间一对肥硕的大阴唇完全暴露在外面。

红裙女子懒得去检查她的是否真的死了,她从丽莎裤子的腰带上解下那把大口径手枪对準她的左胸扣动了扳机。

随着砰的一声巨响,她的身体猛地抖动了一下,胸口的军装被毫不留情的撕开,大半个乳房和心脏一切彻底消失了,一堆成糊状的红色液体混着一块块烂肉从她背后那个碗口大的血洞中流出。

看着丽莎胸前血肉模糊已经露出了胸骨的伤口,红裙女子满意的点了点头。


这是一座建在山顶的豪华庄园,作为阿尔蒂诺选择的会谈地点,这里不但风景如画,而且十分安全隐蔽。

它是山顶上唯一的建筑,背靠着悬崖大海,正面只有一条上山的公路。

阿尔蒂诺对这次谈判格外重视,一旦成功,黑川帝国的高科技研发,卡洛斯的军工製造,和他所控制的销售渠道将完美的链接起来,构成一个稳固的铁三角。

如果能在高科技武器市场中抢得一席之地,那将是数以亿计的利润。

他不希望出什幺乱子,因此特地花大价钱请来了安利尔保安公司负责安全保卫。

作为世界上最知名的保安公司,它的僱员全部由退役的特种兵和有着丰富经验的私人保镖组成。

指挥这次任务的更是他们中的佼佼者,出身摩萨德的资深安全顾问辛迪。

这是一个35岁左右,有着1米75身高的女人,长年的锻炼使她的身材匀称而结实,一头褐色长髮利索的系成马尾辫留在头后。

虽然如今的她早已青春不再,但从那张饱经风霜却依然动人的脸上可以看得出她年轻时非常漂亮。

这两天辛迪的心情坏到了极点,自从那个叫莫尼卡的女人到来后就一直对她指手画脚,挑了她一大堆的错,可偏偏她的上司对那个风骚的女人言听计从,让她跳到自己头上作威作福,使得她这个本来的指挥官只能在大冷天里和其他保安一起在外面巡逻。

还有那个叫丽莎的的家伙,狂妄自大,目中无人,一点军人的样子都没有,她一定又是烂醉在哪间酒吧里了。

「头,丽莎少校回来了。」她身傍的一个保安突然叫道。

辛迪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一个人影正从那条通向大门公路上缓缓走来。

不,那不是丽莎,丽莎穿的是军装而不是长裙。难道是迷路了?

不对,上山的路只有这一条。是客人?

也不对,且不说自己没收到通知,又有谁会在三更半夜前来拜访。

可如果说她图谋不轨又实在说不过去,那条单薄的长裙下怎幺看也不像藏了炸药,更何况这里还守着20几名全副武装的保安,若她真的有什幺图谋也不应该这样大摇大摆的从正门走进来,真是见鬼了。

一想到见鬼,她顿时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穿红裙子的,请妳站住,这是私人领地,不得随便进入。」她用英语大声喊道。

然而对方就像没听到一样,仍然保持着匀速一步步走来,乌黑的长髮在风中飞扬,那身殷红的长裙在夜色中格外刺眼。

「喂,请妳站住,再往前走我们就开枪了!」这一次她用的是意大利语,语气中已经明显带上了威胁的味道。

她终于在大门口停了下来,同时辛迪也看清了她的「脸」,準确地说那是一张紧紧贴在脸上的面具,将她的表情诡异的映在上面。

辛迪双手紧紧握住了半自动步枪,保险已经打开,她的手指就扣在扳机上,只要稍加瞄準就能射击。可是她却发现自己的手在颤抖,冷汗水顺着她的脊背流下,浸湿了衣襟。

红裙女子伸出一只雪白的小手指向了站在门口的那名保安,然后他就像着了魔一样抬手按住了开关,将大门缓缓的打开。

「你在干什幺?」辛迪大喊道。但他却完全无动于衷,只是目光呆滞的平视着前方,似乎失去了自己的意识。

她猛地转过头,一阵热浪扑面而来,不知何时那个神秘女子已经走到了她的对面,正静静的凝视着她。

在那一瞬间辛迪看到她的双眼,那是一双深红的眼睛,里面完全是另一个世界,一个在烈火中熊熊燃烧的世界。

她突然觉得眼球上一阵火辣辣的疼痛,两条血线从她眼中流下,她已经瞎了。

一介凡人怎能直视神的双眼。

辛迪的眼前一片黑暗,然而疼痛却没有因此而减轻分毫,她彷彿掉入了一团烈火中,她的内脏被烧焦,血液被蒸发,她的每一根神经,每一块肌肉都在火焰中被灼烧。

焚身之痛使她抖的像筛糠一样,张嘴大叫起来,然而除了吐出一大团白色的热气外,没有任何声音从她嘴里发出。

就在她痛不欲生的时候,一阵清风从她身上飘过,吹熄了焚烧她的烈火,同时也带走了她的一切痛苦。

辛迪的头颅旋转的飞了出去,落到十几米外的地上。

血从她的颈腔中喷出一米多高,她无头的身体摇摆了几下后才缓缓向后倒下。

她的肌肉仍然机械的抽搐着带动着双腿胡乱的蹬踹,然而已经没有人再去关心她的死活,所有人都在拚命的逃离那个缓缓走来的死神。

草地消失了,树木消失了,别墅也消失,整个世界都变成了诡异的红色,空间被高温所扭曲,直冲天际的大火覆盖了大地,天地间的除了跳动的火焰外再无它物,无数怨灵从近乎透明的烈焰中跳出,嘶嚎着向那些活生生的血肉扑去。

一身红裙的女子踏着火焰,在熊熊烈火中缓缓走来,她光着一双赤脚,可焚尽一切的烈焰却无法在那双洁白如雪的纤足上留下半点焦痕。

她是那样的美丽,飞扬的长髮下是如梦如幻的绝世容颜,她又是那样的无情,凡是被她双眼扫过的,无不立刻燃烧起来,与周围的火焰融为一体,最后彻底变成一堆黑色的尘埃,被风吹散。

神威如海,在它面前天下芸芸众生不过是沧海一粟,微不足道。

人们尖叫着,哭喊着,四处奔逃,然而又有谁能逃离这焚尽世间万物的焚天之火。

他们纷纷痛苦的倒在地上翻滚起来,在被烈火焚烧的痛苦中绝望的挣扎,发出临死前最后的惨叫。

而那些不幸挡在红裙女子路上的人则纷纷变成一堆破碎的尸块,血如同打开的龙头一样从他们身上喷出,断臂残肢四散乱飞。

自始至终,也没有人开上一枪,在神的威严前他们早已失去了反抗的勇气。

红裙女子终于越过草坪,走到了别墅的大门前,在她身后是一条由内脏和血肉舖成的红色地毯。


在别墅的二楼卧室里的大床上,一对赤身裸体的男女紧紧地缠绕在一起,在粗重的呼吸中,疯狂的亲吻着,摩擦着,冲击着彼此的身体。

随着一次次猛烈的撞击,被压在下面的女子发出时高时低、令人销魂的的呻吟声。

这几天来,彻平已经被这个风骚而狂野的美丽女人迷的神魂颠倒,且不说她魔鬼般的身材和一流的床上功夫,单只是那揣摩人心的本事就足以让他拜服在她的石榴裙下。

只要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她就能明白他的心意,以最大限度迎合他的动作,让他欲死欲仙。

莫尼卡突然停止了像唱歌一般的叫声,没头没脑的问了一句:「你听道什幺了?」

正在兴头上的彻平哪里顾得上这些,随口应付着说道:「别疑神疑鬼了,哪里有什幺声音。」

「这就怪了,刚才还有猫头鹰在叫呢,现在怎幺一点声音也没有?」她说着轻轻推开他,连衣服也顾不得穿,逕直走到窗边打开了窗户。

一抹柔和的红色照了进来,映在她那如缎子般光滑而弹性十足的胴体上,凸显出那张力十足凹凸有致的轮廓,美轮美奂。

莫尼卡抬头望去,发现不知何时挂在中天月亮已经变成了深红色,彷彿有浓稠的液体正从上面缓缓滴下。

一轮血月下,草坪上冷冷清清的,一个人也没有。

是幻境?不,幻境不会这样真实,她可以清楚地感到夜风吹在赤裸的身体上带来的阵阵寒意。可那些人都到哪里去了?

就在她绞尽脑汁却得不到答案的时候,房间的门开了,一个戴着面具的女子站在了门口。

随之而来的是一股强烈的血腥味,如果仔细看去,就会发现她的裙子上沾满了厚厚一层已经凝固的血浆。

「妳是谁?」莫尼卡略带惊慌的问道,同时缓缓的挪向床边,她的枪就藏在床头那堆衣服下面。

「妳不是在找我吗?所以我来了。」神秘女子说着摘下了面具,露出了那张清丽无双的面孔。

「佳娜?」作为头号追捕对象,她的容貌早已深深的印在她的头脑里。

「既然知道是我,妳是选择自杀,还是让我动手?」她的声音冷如寒冰。

莫尼卡当然不会自杀,更不会坐以待毙,她猛地冲向床边,从衣服下抽出手枪,瞄準了站在门边的敌人,扣动了扳机。

自始至终,佳娜一动也没动,只是冷冷的看着莫尼卡拔枪射击,脸上充满了不屑与嘲弄。

枪响的瞬间,莫尼卡只觉得脑子里翁的一声,眼前的世界开始扭曲变形,当一切恢复正常时,她才惊讶的发现,自己的枪口正指向彻平,在他额头上双眼之间出现了一个黑色的窟窿,粘稠的血正缓缓从里面流出。

彻平难以置信的盯着莫尼卡,眼中的光彩慢慢消失,直到死他也不知道为何这个刚刚还和自己缠绵悱恻的女人会突下毒手。

看着情人的尸体缓缓向后倒了下去,莫尼卡发出一声尖叫,扑在他的尸体上伤心地哭了起来。

看到她如此动情,佳娜多少有些意外,她本以为这两个人只是一时寂寞随便玩玩的。

「妳是不是以为我只是他的一个玩物?」莫尼卡一边抚摸着彻平的脸颊一边哭泣着说道:「别人都羡慕他,以为作为黑川帝国的王子他生活的很幸福,可他心里的苦又有谁知道?他从小都一直生长在父亲的阴影下。14岁那年,他父亲为了骗过敌人,离他而去。为了活下去,他不得不变得冷酷无情。他在阴谋诡计中长大,没有朋友,也没有爱情。他和我是一类人,我可以从心里感到他的孤独。儘管我知道我们不可能长久的在一起,我还是真心的喜欢他,我本以为这种日子能久一些,没想到这一切都是一场梦。」

「梦总是要醒的。」佳娜缓缓说道。

莫尼卡擦了一把脸上的泪水,颓然坐在床上,苦笑着问道:「这是破魔双瞳吗?妳去见过那个人了?」

也不等佳娜回答,她突然举起手枪对準了自己的太阳穴。

然而她却无法扣下扳机,她惊讶的发现自己的手指竟完全不听使唤了。

「对不起,我不能让妳死的这幺轻鬆。」佳娜冷冷的说道。

她轻轻抬起一根手指在枪上一点,枪管立即像烧红了的碳一样亮了起来,一股热气从上面散发开来。

「妳到底想干什幺?」莫尼卡再一次尖叫起来。她的意识仍然是清醒的,可就是无法控制自己的手脚。

在一种难以抗拒的神秘力量牵引下,她的手臂缓缓转动,将枪口从太阳穴上挪开,一点点下移,最终对準双腿间那个仍然湿漉漉的小穴插了下去。

「不,妳要干什幺?快停下来。」她发疯似的喊叫起来。

手枪挑开两片肥厚的阴唇时发出嘶啦一声轻响,随后滚烫的枪管完全插入了她的阴道。

随着一丝青烟冒起,一股烧焦的味道从她下身发出。

「啊啊……啊啊……」敏感部被烫的皮开肉绽所带来的痛苦让莫尼卡发出凄厉的惨叫。

来自身体内部的灼烧使她五官严重扭曲,浑身都颤抖了起来。

一股黄色的热流从她腿间喷出,在极度的疼痛中,她失去了对肌肉的控制,大小便一起失禁了。

屎尿顺着枪管流下,沾满了她的手后浸湿了床单,屋子里立即泛起了一阵恶臭。

「妳……妳……」她喘着粗气瞪着佳娜,眼中充满了怨恨和绝望。

「想想那些被妳杀死的无辜的人吧。」佳娜说着伸手轻轻向下一划。

似乎有一根看不见的细线连接着两人的手,随着佳娜的动作,带动着莫尼卡扣动了扳机。

「砰」的一声闷响自她的体内响起,在子弹的冲击下,她的身体猛地一挺,在空中僵直了片刻后才重新躺倒在床上。

混着内脏碎片的血从她两腿之间像决堤的洪水一样喷涌而出,一股火辣辣的疼痛迅速从小腹上升到胸部然后传到全身,那种感觉就好像她的五脏六腑被绞肉机一点点绞碎后再用放在火上烧烤。

莫尼卡眼前一黑,无法言喻的疼痛将她彻底湮没。

她圆圆的瞪着双眼,嘴巴一张一合艰难的喘着气,大量的血开始从她身上的每一个洞孔中涌出,就好像有一台压缩机藏在她的体内将血硬生生挤出来一样。

她的双手紧紧捂着小腹在床上像青虫一样翻滚着,随着全身的剧烈抽搐,两只脚一伸一缩乱蹬乱踹。

佳娜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冷漠的看着七窍流血的莫尼卡痛苦地扭动着赤条条的身躯,作着最后的垂死挣扎。

被子被她蹬到了地上,而床单则被从她右肩胛骨下那个拳头大小的窟窿里流出的血染成了红色。

「疼死我了……快杀了我……求妳了……」莫尼卡哽咽着断断续续的哀求道,她的神志渐渐变的模糊起来。

佳娜伸手拿过云之叹息,将刀尖顶在她如豆腐般白嫩平坦的小腹上,然后轻轻向上一划,将她开膛破肚。

随着她的腹腔被打开,并没有肠子涌出来,流出来的都是一些像油漆一样粘稠的糊糊,高速的旋转的子弹已经将她体里的内脏搅成了一锅粥。

莫尼卡艰难的抬起头,看了一眼自己肚子里一塌糊涂的内脏,长长的叹了口气,头无力的歪向一侧,胸口最后起伏了几下就永远的安静了下来。

这个曾经以美貌迷倒过无数男人,双头蛇的传奇杀手,就这样赤身裸体,双腿叉开,以这种不雅的姿势结束了短暂的一生。

佳娜看着死不瞑目的莫尼卡,摇了摇头,然后一刀斩下。


「这是怎幺回事?两名元老会成员在一夜间身首异处。」摩根咆哮着将一张照片扔到弓美面前。

照片上是一扇敞开的铁门,在铁门的尖端上插着四颗血淋淋的人头。

黑川彻平,卡洛斯,阿尔蒂诺,和莫尼卡都在这里了,铁门下是一大堆属于他们却混在一起再也分不出彼此的尸块。

「不知道。」弓美回答的很乾脆。

「38人无一生还,这到底是谁干的?」摩根又扔出了一张照片。

照片上本该绿油油草地已经被血染成了红色,上面躺满了以各种姿势死去的尸体,他们有的仍然双手高举保持着死时的惨状。

「不知道。」

「验尸报告说他们都是被烧死的,可是身上却没有伤痕,这他妈的到底是怎幺回事?」摩根怒吼着将手中厚厚的一叠照片狠狠地摔在桌子上。

弓美拿起面前的一张照片,认真的看了起来。

照片上一具赤裸的女尸静静的躺在停尸台上,这是个漂亮的女人,只不过她的头已经与身体分离,古怪的摆放在她的脚边。

她的双眼半睁着,极度痛苦绝望的表情永远凝固在了那张惨白的脸上。

在她背后是一块横木,将她的胸部高高垫起。

她的身体已经被打开,两个硕大的乳房在重力的作用下垂向身体两侧,胸骨被取出后就放在她的大腿上,她体腔内全是焦黑色已经碳化了的内脏。

可令人难以置信的是她体外的皮肤仍然光滑细腻,一点烧伤的痕迹都没有。

女尸的大脚趾上挂着一个标牌,上面写着她的名字:辛迪。

「我不知道是怎幺回事,不过看起来不像是人干的。」

「那又是谁?难道还是鬼不成?一个月内,13名元老会成员被杀,三百多名保镖和随行人员无一倖存,遇害的还包括两名国家元首和一个国王。这个兇手到底想干什幺?」摩根的拳头重重的砸在桌子上,震的照片四处乱飞。

「我说了,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有个疯子正在像杀猪一样屠杀你们这些高高在上的大人物。你们不是习惯于一句话决定无数人的生死吗?怎幺?当你们面对毁灭的命运却无法改变时也害怕了?」弓美放肆的笑了起来。

「疯了,这个世界全都疯了。」摩根像洩了气的皮球一样瘫坐在沙发上。

「这个世界早就疯了。」随着一个缥缈不定的声音,门开了,一身西服套裙的凯瑟琳站在了门口,在她身后跟着一男一女两个浑身裹在黑袍中的神秘人物。

弓美脸色大变,猛地站了起来,手已经放到了嗜魂的刀柄上,只是在凯瑟琳那深不见底的双眸前,她实在没有拔刀一战的勇气。

凯瑟琳瞟了一眼她说道:「我不是来找妳的,我只想跟摩根将军谈谈合作的事情。」

「黑龙会三位长老一起深夜来访,看来我的面子倒是不小啊。」摩根冷笑着说。

「请原谅我们的冒昧,不过我们此行唯一的目的就是替你解决那个大麻烦。」凯瑟琳不慌不忙的说。

「我的麻烦?还是妳们的麻烦?」

「好吧,就算是我们共同的麻烦,只不过你没有办法解决它。」凯瑟琳并不和他争辩,只是简单的陈述着自己的理由。

「你想要什幺?」摩根问道。

「我想要你的诚意……」

经过一个多小时的谈判后,双方终于达成了协议。

当她握住摩根那粗糙有力的大手时,凯瑟琳满意地笑了。

「看来是去拜访一下我那个老师的时候了。」她自言自语的说道,浓浓的笑容使她的眼睛瞇成了一条缝。



这是一座不大的城市,由于位于丛林的深处,它在过去几年的战争中并没有受到战火的侵袭,繁华的商业街上人来人往,热闹非凡。

在略显破旧的街道上,一个身穿蓝布花衣头戴斗笠的女孩漫无目的的信步而行,她在一条小巷口停了下来,伸手抚摸着旁边长满苔藓的青石墙,若有所思。

周围的一切都是那样的熟悉,狭窄的街道,陈旧的店舖,路边叫卖的小贩,穿梭而过的人群,还有那亲切的乡音。

她可以肯定小时候来过这里,而且不止一次,只是她实在想不起什幺时候来过,那段记忆彷彿是一片空白。

「这座依稀在梦中出现过的小城真的是自己的家乡吗?」佳娜心中一阵迷惑。

「芝麻糖……又香又脆的芝麻糖……」一阵由远而近的吆喝声打断了她的思绪。

佳娜截住了那个挑着担子从身边经过的小贩,问道:「喂,多少钱?给我来一包。」

她从小贩手中接过芝麻糖,小心的打开包装,闻了闻那诱人的香味,然后掰下一小块放入口中。

芝麻糖渐渐的在她舌尖融化,一股甜甜的味道充满了她的口腔,她闭上了眼睛,仔细体会着这种似曾相识的味道。

「这是我小时候最爱吃的食物,妈妈经常卖给我的。」

一个模糊的影像渐渐在她头脑中形成,那熟悉的笑脸让她觉得一阵温暖,那是妈妈的脸。

就在这时,头脑深处传来一阵剧痛让她眼前一黑,刚刚变得清晰的影像立即破碎成无数细小的碎片,消失于无形。

佳娜感到有无数只钢针在她头里乱扎,极度的疼痛使她面目扭曲,脸色变得惨白。

豆大的汗珠顺着她的额头滑落,她全身一阵颤抖,不得不扶住身边的石墙才使自己勉强站稳。

「妳怎幺了?没事吧?」

模糊的声音重新变得清晰起来,她眼前扭曲的世界又一次恢复了正常。

佳娜冲着扶住她的小贩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一切都好,然后转过身向着小巷深处走去。

她口中的芝麻糖已经失去了原来的芳香,变得又酸又苦,但佳娜实在捨不得把它吐掉,那是她对童年所保留的唯一美好记忆,虽然它已变得苦涩不堪,可她仍然不愿把它忘记。

「也许这是最后一次吃到芝麻糖了吧。」她心中想着,在一个守卫森严的院落前停了下来,这就是她的目的地,抵抗军精神领袖艾伊娜的住所。

在她离开的五年里联邦军接连取得战争上的胜利,渐渐将抵抗军压制在丛林深处,这附近的几座小城已经成为了它们最后的据点。

佳娜从大门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看门的士兵却对她视而不见,彷彿在他们面前飘过的只是一阵柔和的风。

院子里与外面破旧的街道完全是两个世界,精緻的小花园里种满了各种精心修剪过的花卉,中央的池塘中,一条条五颜六色的小鱼悠闲的游动着。

佳娜走过一条被紫籐覆盖的长廊,进入了一栋考究的二层别墅。

别墅内豪华的布置让她感到有些惊讶,她实在无法想像在这种贫困的地方居然还有人过着如此奢侈的生活。

刚刚洗过澡的艾伊娜从浴室里走出,她是个30多岁的漂亮女人,有着一张和这个穷乡僻壤不符的精緻面孔和一双明亮的大眼睛,她的眼圈有些红肿,显然昨晚睡得併不怎幺好。

一头湿漉漉的长髮披在她的肩头,她没有穿外衣,丰满而的匀称的身体上只裹了一条白色的浴巾。

「妳是谁?」看到坐在椅子上的不速之客,她惊讶的张大了嘴。

「妳是艾伊娜?」

「是我,妳是联邦军派来的吧。」当她看到对方身边的那把长刀时已经猜到了答案。

「不是。我要杀妳因为我恨妳,没有妳就不会有这场战争,我也不会家破人亡。」

佳娜的回答显然出乎她的意料,艾伊娜微微一愣,说道,「就算我死了战争也不会结束。在联邦军的压迫下总会有抵抗。」

「妳们已经没有希望了,继续抵抗会让所有人都为妳陪葬。」

「屈辱的活着还不如壮烈的战死。」

「那妳为什幺不去死,而是躲在这里。」

「为了让大家过上美好的生活,总要有人牺牲……」

「啊…」艾伊娜还没说完就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云之叹息已经插进了她的小腹。

她下意识的用双手紧紧握住刀刃,避免了自己完全被长刀刺穿,脸上露出极为痛苦的表情。

佳娜转动刀柄,横着一切,艾伊娜右手四根手指被齐根削断掉落在地上,疼痛中她不得不鬆开了双手,眼睁睁的看着整个刀身消失在自己的肚子里。

佳娜藉着前冲之势猛然发力,长刀刺穿了艾伊娜的身体后继续向前,将她钉在了背后的木柜门上。

浴巾从她身上滑落,露出她胸前那两团晃来晃去,丰盈无比的温软。

「啊啊啊」艾伊娜痛苦的在刀刃上扭动着身躯,发出一阵低沉的呻吟声,然而无论她怎样挣扎却始终无法从长刀上挣脱。

「我…我不能死 ……我不要死……」她模糊不清的小声嘀咕着,头缓缓垂了下来,血开始从她的鼻孔和嘴里流出,滴在她的胸口,在洁白如雪的乳房上添上了一道鲜豔的殷红。

佳娜静静的看着她抽搐的四肢慢慢停了下来,生命的光彩渐渐从她眼中逝去,直到一切都归于平静。

她伸手按住她的胸口,另一只手抓住刀柄缓缓将云之叹息从她身体里抽出。

当她鬆开手时,艾伊娜失去平衡的尸体跪了下去,然后面朝下重重摔在地板上,发出碰的一声闷响。

在她背上是一道一寸长的刀口,流出来的血并不多。

佳娜伸手拉过那条粘满血的浴巾盖在她身上,又在床单上把云之叹息擦乾净。

她正要转身离开,突然感到胸中一阵剧痛,一股腥味自嗓子里涌了上来。

血开始滴滴答答从她的鼻孔里流出浸湿了她胸口的衣襟,她伸手扶住墙,将嘴里的血吐乾净,深深吸了几口气才终于缓了过来。

最近两天,她吐血的频率越来越频繁了,她知道这是滥用破魔双瞳所付出的代价,连续三个月无休无止的战斗早已让她的身体到了所能承受的极限,她毕竟不是真的神。

看着地上的斑斑血迹,佳娜苦笑着将嘴上的血擦掉,她知道自己的时间并不多了,而她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在一排破旧的二层小楼前的空场上,两个浑身染血的女子默默的相对而立,耐心的等待着对方鬆懈的机会。

玛丽娅吐了一口带血的吐沫,伸手将自己散乱的头髮梳理了一下。

她目前的形势并不乐观,左胸那条深可见骨的刀口将她的乳房完全切成了两半,黄色的皮下脂肪和乳腺向外翻了出来,刀刃割开了她的胸肌,在胸骨上留下了一道明显的划痕,距离切开她的心脏只差不到一厘米。

如果不是刚才她躲得够快,这时她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她对面站着一个三十多岁的漂亮女人,她个子不高,身穿一套黑色紧身衣裤,极好的勾勒出她那饱满却韧性十足的身材。

从那张白净的鸭蛋脸上可以看得出她平时保养得很好,只不过此时她却比玛丽娅更加狼狈,血正从她肚子上三个血肉模糊的窟窿里流出,她的整个右臂已经扭曲的不成样子,软软的耷拉在体侧,左手里只剩下半截断剑。

她的脸上满是血迹,充满怨恨的与玛丽娅对视着,时不时向不远处那具倒在地上的尸体瞟上一眼。

战斗在他们看到对方的一瞬间爆发,高仓长老还没来得及发挥实力就死在了玛丽娅七星指的绝杀下,而她所付出的代价就是胸前那道无法癒合的恐怖伤口。

之后,玛丽娅和千鹤各展绝技以命相搏,结果拼了个两败俱伤。

剧烈的疼痛使千鹤全身都在不停的颤抖,上下牙碰撞在一起发出咯咯的响声。

她做梦也没想到,在黑龙会两大长老的夹击下,对方居然还能反戈一击,将高仓杀死。

「喂,妳快不行了。」玛丽娅伸手指着她的裤子说道。

千鹤低下头看去,发现自己裤裆上有一块明显的湿迹正在渐渐扩大,这时她才感觉到大腿根部有些热乎乎的东西流出。

一想到自己在不知不觉中竟然失禁了,她心中一阵慌乱,这是肌肉已经无法被神经控制的徵兆。

就在她心神大乱的一瞬间,玛丽娅如风般扑了过来。

她身在空中猛然拧腰,刚好躲过斩向腰间的利刃,然后一指点在千鹤的胸口。

「啊!」千鹤髮出一声绝望的惨叫,胸口一下子凹了下去,同时一道血箭自她背后射出。

无坚不摧的七星指力在穿透了她的胸腔后,带着血和破碎的内脏从她背后破体而出。

千鹤一张嘴将一大口血喷了出来,双眼猛地向上一翻,趔趄着倒退了一步。

玛丽娅再也不给她喘息的机会,长身跟进,又是一拳狠狠打在她的胸口。

随着卡嚓一声骨头碎裂的声音,折断的几根胸骨一起刺穿了她的心脏。

这一次,千鹤连叫也叫不出来,只能从喉咙里发出咯咯的几声轻响,双手摀着胸口,浑身抽搐着跪了下去。

玛丽娅身形闪动,转到她的身后,双手抓住她头的两侧,伸出腿用膝盖顶住后颈下的脊椎骨,用力一扭,将她的头转了整整180度扭到了背后。

脖子被扭断后,千鹤的身体彷彿一下子失去了骨头的支撑,软的像麵条一样瘫倒在地上。

剧烈的运动牵动了胸部的伤,使玛丽娅忍不住发出一声痛哼。

她大口喘着气,低下头看了一眼腹部左侧新多出来的那道伤口,刚才的一刀她还是没能完全躲过去,锋利的刀刃划开了她的肚皮,血从破口里疯狂的涌了出来。

玛丽娅把身上的长袍撕成布条将胸前和腹部的伤口紧紧抱扎好,最后看了一眼四肢呈大字形张开,扑倒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千鹤。

确定她已经断气后,她咬紧牙关向着小木楼走去,拉尔斯还在那里面。

玛丽娅一脚将门踹开,发现屋子里空无一人,两扇窗大开着,柔和的春风吹动着窗帘微微飘起。

「不,似乎有什幺地方不对。」她缓缓闭上双眼,感受着周围流动的气所发出的能量,在漆黑的世界里一轮耀眼的太阳正在她面前升起。

她突然双眼圆睁,头髮竖了起来,发出一声震天的怒吼,然后一指向空空如也的床上点了过去。

随着她一指点出,周围的空间迅速扭曲变形,在一声不易察觉的轻响中,幻境终于破灭了,露出屋子里的本来面貌。

凯瑟琳有些狼狈的躲到了窗边,她显然没想到对方能看穿自己精心布置的幻境。

但她很快恢复了平静,微笑着说:「妳很厉害啊,不过现在我还不想杀妳,妳去给那个疯子捎个口信,就说我在亚特兰大的山鹰庄园等她。」

玛丽娅还以一个同样灿烂的微笑,然后做为答覆,她一拳狠狠地击向了凯瑟琳的胸口。

拳头还未到,一股劲风已经带的她的长裙飘了起来,凯瑟琳大骂了一句疯子,然后同样一拳击出。

两股劲力相交,一瞬间整个小木屋都晃动了一下,玛丽娅闷哼了一声,身体抖动了一下。

凯瑟琳倒退了一步,脸色微变,这一下硬拚两人竟是旗鼓相当。

玛丽娅强忍住胸腔内一阵翻江倒海的噁心,将已经涌到嗓子眼的血嚥了下去,然后一步踏上,又是一拳击出。

凯瑟琳已经退无可退,一瞬间她的双眼转成琥珀色,发动了破魔双瞳。

玛丽娅的动作顿时慢了下来,彷彿掉入了一个大泥潭。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凯瑟琳一拳打向自己的小腹,却无法躲闪。

然而玛丽娅根本就没想过躲闪,在被一拳打得倒飞了出去的同时,她变拳为指,一指虚点在凯瑟琳的胸口。

砰的一声,玛丽娅重重的撞在墙上,猛地将一大口混着内脏碎片的鲜血喷了出来。

在毫无保护的情况下,那一记重拳让她肝肠寸断,绑在腰上的绷带从她身上脱落,大段的肠子从肚子上那个两寸多长的破口中涌了出来。

血开始从她的七窍中流出,她伸手胡乱擦了一把脸上的血,然后双手紧紧握成了拳头,拖着残破的身躯步履蹒跚的向着凯瑟琳走去。

「疯子!」凯瑟琳叫喊着正要动手杀人,突然似乎感到了什幺,犹豫了一下后,转身跳出了窗户,不一会就消失在街道的尽头。

玛丽娅只觉得浑身像散了架一样,剧烈的疼痛已经从腹腔蔓延到全身。

她喘着气靠在墙上,点上了一支烟,狠狠地吸了几口。

看着凯瑟琳逃走时在窗台上留下的那一抹殷红的血迹,她的嘴角终于露出一丝笑意。

「佳娜,我也只能为妳做这幺多了。」她心中暗想。

香烟从她的口中滑落,她再也控制不住摇摇欲坠的身体,面朝下向前倒了下去。

就在这时,一个人影从门口飞了进来,抢到玛丽娅的身前,一把抱住了她。

「唉,真是个傻瓜,就知道硬拚。」加尔巴拉斯抱着已经不省人事的玛丽娅无奈的说道。


傍晚时分,小雨淅淅沥沥的下了起来,天很快黑了下来。

在黑漆漆的群山中,一座庄园灯火辉煌,如同一支巨大的火炬,照亮了山谷。

这座群山环抱建在河谷中的庄园便是记载着摩根家族一切荣耀,辉煌与梦想的地方,山鹰庄园。

从摩根家族的创始人约翰?摩根到目前的继承者伊夫林?摩根,无数的风云人物从这里走出,而今天,注定将有一段新的传奇载入它的历史。

作为摩根的接班人,他的大女儿卡斯提尔今晚将在这里度过她18岁的生日,在她的成人仪式后,将是一场盛大的晚宴,除了家族中的重要人物,不少军政界要员也都赶来参加。

宽敞的宴会大厅里不少宾客已经就座,今天的主角卡斯提尔一身衬衫套装,站在父亲身边,接待着那些刚刚到来宾客。

作为西点军校的新生,她已经準备好了毕业后进入军队服役,以便以后能顺利接父亲的班,因此她今晚特意没有穿晚礼服,而是穿着军校的製服参加了典礼。

她的妹妹只有10岁的伊雯像尾巴一样跟在她后面,望向姐姐的目光中充满了崇拜。

在大厅中间的一张长桌旁,凯瑟琳满脸微笑看着来来往往的宾客,可是如果仔细看去,就会发现她时不时闪过一丝琥珀色的眼球从来就没有转动过。

她今晚穿了一身天鹅绒黑色长裙,上面点缀着一颗颗如星辰般璀璨的钻石。

自从她走进大厅的那一刻,便以无与伦比的美貌与高贵成为了整个晚宴的焦点。

弓美坐在她的身旁,她只穿了一套随时可以脱掉的普通晚礼服,藏在下面的是黑色的紧身衣,嗜魂紧紧地绑在她的大腿外侧。

她知道,今晚决不会像表面上那样平静,也许不久后就是一场生死搏杀,也不知道能有多少人活着走出这间大厅。

摩根将军走到凯瑟琳身边小声问到:「妳确定她今晚会来?」

凯瑟琳的双眼渐渐恢复了正常,笑着说:「虽然我目前还找不到她,但我可以肯定,她一定会来。她已经找了我3个月了,早就等不及了,更何况她那样频繁的使用破魔双瞳,说明她想速战速决,这也许是她唯一的机会。」

「她才没有那幺傻呢,她一定会等妳们落单时一个个把妳们收拾了。」说话的是坐在凯瑟琳对面,一个戴着眼镜有些书獃子气的男人,正是拉尔斯。

凯瑟琳发出一阵银玲般的笑声,说道:「是吗?我真的很想见见这个小师妹…….」

她还没说完,脸色突变,霍地站了起来,小声冲着摩根说:「她来了。」

摩根皱起了眉头,即使不用凯瑟琳提醒,他也已经有所察觉。

人们似乎不约而同的感到了什幺,停止了交谈,大厅里顿时安静了下来。

在一片寂静中,大地开始微微的晃动,如战鼓般「砰……砰……砰……」的声音附和着心跳的节奏在所有人的耳边响起,让人们不由自主地生出深深的敬畏。

那是神的脚步声。

在庄园门口的草地上,哈里森上校紧紧握着手中的枪,张大了嘴如木雕般一动不动的呆立在原地。

在山谷尽头,一个头顶着天空像山一样高大的巨人正向庄园缓缓走来,她每一步都会跨越百米,踏在地上发出隆隆的巨响,在她的脚步下,大地在震动,一个个深坑成为了她的足迹,而一切挡在她路上的障碍都在瞬间灰飞烟灭化为一地尘埃。

她浑身冒着高达数百仗的红色烈焰,映红了半边天空,雨水还没有打在她身上就被高热蒸发,变成一团白气。

天空在燃烧,大地在燃烧,她周围的数公里内都是火的海洋,而在她身后的道路上则是一片毫无生机的焦黑。

「这都是幻象,不是真的。」哈里森一遍遍在心里重複着,试图说服自己。可这一切又都是那样的真实,他甚至可以感到那扑面而来的热气和一股刺鼻的焦糊味。

他绝望了,在这天地为之变色的神蹟前,他只不过是一只微不足道的蝼蚁。

当巨人的目光跨过千米望向他的时候,哈里森的精神崩溃了。他发出一声不甘的吼叫,扣动了扳机。


屋外密集的枪声夹杂着人垂死前凄厉的惨叫声,响成了一片,让屋子里的这些大人物们纷纷失去了往日的镇定。

不少人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慌乱的寻找着脱身的出路,而更多的人则是茫然的坐在原地,不知所措的看着窗外。

「请安静,听我说。」摩根将军浑厚的声音传遍了屋子里的每一个角落。

随着他的讲话,一队荷枪实弹的士兵从二楼冲了下来,佔据了大厅里各个重要的位置。

在黑洞洞的枪口下,吵闹的人群终于安静了下来。

「我刚刚接到报告,这里遭到了恐怖分子的袭击,不过现在局势已经控制住了,只要大家不走出这间屋子,我以名誉担保,你们都是安全的。」

似乎是为了证实他的话,外面的枪声渐渐缓和了下来,最终归于一片寂静。

就在人们都鬆了一口气的时候,光噹一声巨响,大门被撞开了。

那辆守在院子里的装甲车破门而入,几乎就在同时,上面那挺12mm机枪发出了令人心悸的怒吼。

「都趴下……」摩根发出一声大喊。

「父亲,小心。」卡斯提尔猛地飞身扑了上去,将摩根和伊雯一起扑倒在地上。

一米多长的火舌从枪口冒出,子弹形成的风暴无情的泼洒向人群,在撕裂肉体的同时也飞快的收割着他们的生命。

断臂残肢四处乱飞,血肉混着内脏的碎块飞溅的到处都是。

人们哭喊着,尖叫着,像无头苍蝇一样四散奔逃,试图躲过死神的追击。

但在纷飞的弹雨中只有少数人能找到隐蔽的地方,大部分人都在绝望的逃窜中被射中,惨叫着倒下。

大厅里的士兵们躲在隐蔽物后开始还击,然而他们始终也无法奈何那厚厚的装甲,不一会战斗就变成了单方面的屠杀。

交火在持续了10分钟后渐渐平息了下来,这时,装甲车的门突然打开了,4个士兵跳了出来,发疯似的冲向了那最后几个抵抗者,然后引爆了手中的手雷,在几声巨响中,和那些曾经的战友一起变成了一堆血肉模糊的烂肉。

枪声终于完全停了下来,大厅里只剩下那些倒在血泊中的伤者所发出的呻吟声,以及他们身边亲人朋友的哭泣声。

摩根挣扎着站了起来,他突然发现胸前的军装上有一片血迹,那并不是他的血。

「卡斯提尔!」他大叫着扑到面朝下趴在地上的女儿身旁,呼唤着她的名字。

然而她却一动不动的趴在那里,丝毫没有反应,在她背上脊椎旁是一个黑乎乎的弹孔,少量的血如一条细细的红绳般从里面流出,沿着她的腰部流到地上。

摩根赶忙将她的身子翻了过来,发现她胸口黄绿色的衬衫已经完全被血染成了红色,她的右胸上是一个鸡蛋大小的窟窿,透过它可以清楚的看到胸腔内破碎的内脏和断裂的胸骨。

「卡斯提尔,妳醒醒……」他发疯似的大叫着,伸手摀住她胸脯上的伤口。

「姐姐,姐姐……」这时伊雯也从地上爬了起来,跑过来抱着姐姐的身体大哭了起来。

在亲人的呼唤下,卡斯提尔缓缓睁开眼睛,看了一眼身边的父亲和妹妹,模糊不清的说:「爸爸,我……没有……给你丢脸,对吗?」

「妳是我们家最勇敢的人,我们都为妳骄傲。」摩根说着已经泣不成声。

「你总是说我没用……其实我很想成为你那样的人……真的……」卡斯提尔的声音渐渐弱了下去,到最后只剩下轻轻的哽咽声。

血开始从她的嘴里和鼻孔里涌出,她的眼睛缓缓的闭上,浑身剧烈的抽搐起来。在猛地将腿蹬了几下后,她的身体一下子瘫软下来,再也不动了。

「卡斯提尔,妳不能死,妳是我的一切啊……」摩根用力的摇晃着女儿软绵绵的身体。只是这一次,她再也没有任何反应。

大厅里如同一片人间地狱,到处都是血和破碎的肢体,凡是被机枪子弹打中的基本都是致命伤,可偏偏有些生命力强的人一时又没有断气,在痛苦中翻滚着,呻吟着,作着垂死前最后的挣扎。

「医生……医生在哪里?救救我的女儿。」一个30多岁的女人抱着一个浑身是血的小女孩无助的哭喊着。

「放开我,我是医生,也许那孩子还有救。」拉尔斯焦急的说道,刚才他被凯瑟琳拉到了一棵柱子后才侥倖保住了一命。

在众人愤怒的目光中凯瑟琳若无其事的笑了笑,最终还是放开了拉尔斯的手腕。她知道因为自己没有出手阻止这场屠杀,摩根一定恨死她了,不过她并不在乎,她更希望这里的人都死光。

拉尔斯轻轻的抱起女孩,发现她的整个胳膊被打断了,血正源源不断地从断口涌出,染红了她的上衣,小女孩已经疼得昏了过去。

「用这个当绷带吧。」不知何时走到他身后的弓美把长裙脱了下来,割成了一条一条的布带。

拉尔斯感激地看了她一眼,利索的为小女孩包扎好伤口,止住了血。

「必须要立即送医院手术。」他说着望向了弓美。

「今晚谁也走不了。」伴随着一个冰冷的声音,一个身穿红裙的女人出现在了门口。

「佳娜!」拉尔斯失声惊叫了起来。

佳娜转过头疑惑的看了一眼那个奇怪的男人,眼中闪过一丝茫然。

「他怎幺会知道我的名字?那张脸是那样的熟悉,可他到底是谁?」

一阵剧烈的头疼使她不敢在想下去,佳娜转过身向着凯瑟琳走去,作为一切仇恨的根源,这张漂亮的脸蛋清晰的印在了她的记忆里。

凯瑟琳平静的看着走来的佳娜,眼睛缓缓转成了琥珀色,冷冷的说道:「我已经等你好久了。」


佳娜的双眼变成一片如血的殷红,战斗在一瞬间爆发。

破魔双瞳的力量骤然间在碰撞在一起,整个世界一下子暗了下来,细小的闪电在她们身边闪过,空间开始扭曲变形,骤起的罡风将两人之间的一切都撕得粉碎,在她们周围十米之内所有人都七窍流血,倒地而亡。

地板上一条巨大的裂缝缓缓延伸开,露出下面的基石,天花板上的砖瓦不断掉落,在剧烈的晃动中整个大厅开始解体坍塌。

血从凯瑟琳的鼻孔里流出,她白净的皮肤上出现了一道道细小的裂口,她已经将破魔双瞳的力量催到了极致。

此时,她心中无比震惊,她本以为在破魔双瞳上浸淫了十余年的她对付一个刚刚出道的菜鸟绰绰有余,可如今她已经发挥出了一切潜力,而对方的力量还在无休无止的提升,似乎永无止境。难道她真的成了神?

佳娜的身上冒出犹如实质的火焰,她整个人都包裹在一片耀眼的红光里,让人无法直视。

烈火焚烧着她的身体,那难以言喻的焚身之痛从她的灵魂深处传来,折磨着她的每一根神经。

巴尔加拉斯说的不错,若要动用神的力量,必先在烈火中将自己的血肉与灵魂奉献给神。

佳娜咬碎了钢牙,强忍着这几乎使她失去意识的痛苦,一步步向着凯瑟琳走去。

在劈里啪啦的爆响中,她身上一道道被灼伤的焦黑皮肤爆裂开,露出下面的嫩肉,她的整个身体也渐渐开始在烈火中溶化解体。

砰的一声,她身后的一张长桌化成了一团火焰,转眼间火苗乱窜,点燃了其他的桌椅,大火伴着浓烟在大厅里蔓延开来。

「啊。」凯瑟琳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她的双眼被灼瞎了,两条血线从她翻白的双目中流下。

失去了破魔双瞳的力量,她再也无法与佳娜对抗,双膝一软跪在了地上,大口的吐着血和被震碎的内脏。

佳娜身上的火熄灭了,她也受了不轻的伤,不过她此时已不再在乎。

她缓缓走到凯瑟琳身前,嘲弄的看着这个给自己带来一切痛苦的人半趴在她的脚下,无助的呻吟着,徒劳的在死亡面前挣扎。

「这不是真的,为什幺妳会赢?妳才刚刚学会,不可能赢过我的。」凯瑟琳绝望的嚎叫起来。

「妳永远也学不会真正的破魔双瞳。」佳娜平静的说道:「唯有历遍红尘,方得铅华洗尽。妳既没有经历过情与爱,有怎会知道失去它的痛苦。从未感受过爱恨情仇,又何谈抛弃它们,所以妳永远也成不了神。」

「妳胡说,我亲手杀了我最爱的人。」

「既然妳爱他,又怎忍心杀他。妳可曾在日日夜夜的思念中想起他的面容?其实妳最爱的人是妳自己。」

「妳胡说!」凯瑟琳猛然跳起,伸手点出,一团白色的光华凝聚在她的指尖,那是她将全身的气聚在一点发出的全力一击。

在佳娜的大笑声中一道寒光闪过,凯瑟琳的小臂脱离了身体飞了出去,血向喷泉一样从断臂上喷出。

佳娜不再给她机会,踏上一步,一刀斩下。

锋利的云之叹息砍在凯瑟琳的左肩上,如切豆腐般劈了进去,斜着向下切开她的左胸后从右肋下破体而出,将她砍成了两段。

飞溅的鲜血溅到了佳娜的嘴里,她的血竟带着一股涩涩的苦味。

凯瑟琳倒了下去,内脏从她破开的身体里哗啦一下子涌出来,流的满地都是。

她的四肢还在微微的抽搐,带动着身体不住抖动,在血泊中划出一道道痕迹。

她的胸口不甘心的起伏着,然而她再也无法吸入空气,血早就将她的气管完全堵死。

佳娜冷笑着看着一切生机慢慢从凯瑟琳身上消逝,享受着复仇的快乐,完全没有注意到那个隐藏在黑暗中的人影缓缓从背后摸了上来。

突然,一股无边的黑暗将她完全笼罩,儘管在她的一声大喝中,那黑色的罩子立即破碎成无数碎片化为无形,但她已来不及躲开那柄漆黑如墨的匕首。

「小心。」随着一声大叫,一个高大的身影挡在了她的身前。

嗜魂匕首的整个刀刃没入了拉尔斯的腹部。

「混蛋,给我闪开!」弓美咆哮着抽出匕首,一脚将拉尔斯踹开。

然而一切都晚了,那一抹她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白光从她修长的脖颈斩过。

她做梦也没想到自己会死在这把陪伴了她十余年的武器下。

她眼前的世界翻滚着旋转起来。一身红裙的佳娜,惊慌失措的人群,仍然在痛苦中挣扎的伤者,还有那熊熊燃烧的烈火,一一从她眼前闪过。

最后她看到了自己无头的身体,血从断裂的颈腔中喷出一米多高,嗜魂从她手中滑落,她的双手下意识的向脖子上摸去,似乎是在寻找那失去的头颅。

然后她的身体直挺挺的摔倒在地上,四肢机械的抽搐着,一下,两下……

她的世界变得一片黑暗,她再也感受不到任何疼痛,在黑暗的深处一扇门正缓缓打开,门里面透出无穷无尽的白光,一个窈窕的身影正站在门口冲她招手,那是她的妹妹希美……

「他是谁?为什幺要替我挡那一刀?」

佳娜咬紧嘴唇看着倒在地上挣扎着企图爬起来的拉尔斯。

她对这个奇怪的男人有着一种莫名奇妙的亲切,那是一种血肉相连的感觉。

她似乎想起了什幺,一条裂缝开始出现在她的心上。

虽然直觉告诉她在那条裂缝后隐藏着什幺让她牵挂的东西,但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却让她无法继续想下去。

她转过身,拖着染满鲜血的云之叹息,一步步向着摩根走去。

佳娜在摩根身前十米的地方突然停了下来,随手一招,喝道:「都给我滚出来。」

一高一矮两个手持忍刀的黑衣女子似乎被一根看不见的绳子牵着一样从柱子后跌跌撞撞的走了出来。

「就凭妳们这点功夫也想用隐术偷袭?」佳娜冷笑着看着她们,眼中的红色猛然大盛,伸手一挥作了个斩的动作。

两个黑衣女子立即调转忍刀,把刀尖对準自己的小腹,刺了下去。

她们拚命的用左手抓住右手腕,抵挡着那无法抗拒的力量,可是作为凡人她们又怎能与神抗衡,刀尖离他们的肚皮越来越近。

佳娜不再去管她们的死活,而是走到摩根面前,笑着问:「怎幺样?失去亲人的滋味不好受吧?」

摩根放下女儿的尸体,缓缓站起来,直视着她的双眼说道:「妳的敌人是我,卡斯提尔还有这些人都是无辜的。」

「无辜的?那些被你杀死的人就都是有罪的吗?你们这些人总以为可以永远的把别人的命运玩弄于鼓掌之上,不是吗?我偏要让你也嚐嚐痛苦的滋味。你放心,我不会杀你,我会砍断你的手脚,杀死你所有的亲人和朋友,让你在孤独与自责中慢慢死去,哈哈哈…」佳娜发疯似的笑了起来。

「妳疯了,疯了!」摩根突然从腰间拔出了手枪对準了佳娜。

「我疯了?一个13岁的女孩就被逼着拿起枪杀人,是我疯了,还是这个世界疯了。」

佳娜仍然在大笑着,随着她的笑声,大厅里的火焰猛地窜起,将整个别墅都变成了一团熊熊燃烧的烈火。

「砰」

枪响了,可倒下的却是摩根。在他开枪的瞬间,他的小臂突然鬼使神差的转了个弯,那一枪打碎了他的膝盖。

「爸爸…爸爸」伊雯跑过来抱住倒在地上的父亲。

「快跑,伊雯,别管我,快跑……」摩根绝望的大喊着。

「妳给我过来把。」佳娜伸手一招,小伊雯就像被牵着一样自动走了过去。

「伊雯,别过去,快回来。」摩根挣扎着想爬过去拽住女儿,可是他却惊讶的发现身体怎幺也动不了。

看着小女孩充满恐惧的眼睛,佳娜冷笑着举起了云之叹息。

「达芙妮,够了!」一只大手抓住了她的手腕。

佳娜微微一愣,她没想到居然还有人能抓住自己的手,此时她的身体都包裹在烈火中,散发着可以溶化钢铁的高热,他抓住自己的手想必已经皮开肉绽一片焦黑,可他竟能紧紧抓住。

「你……」佳娜惊讶的望着这个带着眼镜的男人,第一次感到不知所措。

难道一个神也会不知所措?

「我是你的丈夫拉尔斯,妳是我的妻子乌兰图娅,妳的真名叫达芙妮,醒醒吧。」

拉尔斯耐心的解释着,他的手上传来一股皮肉烧焦的味道,剧烈的疼痛让他浑身都在颤抖,可他却不敢鬆手,生怕鬆手后就会再次失去这个让他魂牵梦绕的女人。

「你胡说,我不认识你。」佳娜一手摀住胸口,另一只手用力一甩,同时一脚踢在拉尔斯的小腹上。

他的身体立即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飞了出去,倒在地上再也爬不起来。

佳娜抱住头髮出一声高过一声的尖啸,在她的啸声中,窗户上的玻璃纷纷炸的粉碎。

一条条裂缝开始在她的心上迅速延伸,转眼间它的上面已经布满了密密麻麻的裂纹,那种被生生撕裂的疼痛让她几乎发狂。

「他为什幺叫我达芙妮?为什幺这个名字如此熟悉,我叫佳娜……怎幺会……」她的头脑里一片空白。

「砰」

一声轻响从她的胸腔深处发出,她的心碎了。

恍惚中她彷彿又回到了那个小村庄,在一棵参天大树下,一个小女孩躺在妈妈的怀里,缠着她问个不休。

「妈妈,为什幺叫我达芙妮?好奇怪的名字。我更喜欢和其他的小朋友一样的名字,比如阿萨什幺的。」

「傻孩子,那是神灵的名字,生妳的时候我梦到了河神,妳是神赐给我的礼物。」

「哇,原来我是个神明的礼物啊,我要去告诉阿萨他们。」女孩从妈妈怀中跳了出来,得意地一蹦一跳着走了。

「是的,那才是我的名字,我叫达芙妮。」佳娜自言自语的说着,那些失去的记忆如决堤的洪水般将她淹没。

在无名的小河边,一对小姐妹一起仰望着璀璨的星河,听妈妈讲起一个又一个古老的传说。

在丛林深处,一个男孩子打扮的少女和几个游击队员一起升起篝火,烧烤着刚刚打来的野味,烤肉发出的香味让她馋涎欲滴。

在波涛汹涌的大海边,两个女孩肩并肩坐在礁石上,面对着如血的夕阳,相互倾诉着心中的秘密。

那时,她的梦想是周游世界。

现在,她的梦想早已实现,从美丽的富山湾到千里冰封的典伊城,从森林深处的流云城堡到蓝色的哈瓦那老城,她在世界的各个角落都留下了自己的足迹。

她见到了许多人穷其一生也无法见到的风景,经历了很多人一辈子也无法遇到的经历,她还有什幺不知足的呢?

对了,还有那浪漫的起点,海滨小城尼斯,她在那里遇到了她的丈夫拉尔斯。

在海边的沙滩上,在乡下树林里的小河边,在医院的花园里,在茫茫的草原上,在星月交辉的夜空下,在一个个忙碌的早上,一个个风雪交加的寒夜里,他们相依相伴,携手向前。

「我想起来了,我是乌兰图娅,你是我的丈夫,哈日查盖。」

佳娜笑了,也许这一切都是冥冥中早已注定,让她在转了一个大大的圈子后又回到了原点。

她终于找到了那个她深深牵挂着的男人,同时也找回了自己。

千万里,我追寻着你着你的足迹,只为再睹你的欢颜。

我迎着日出的方向,走过草原沙漠,翻过十万大山

我在满天的星光下,渡过湖泊河川,漂过千里海洋

我踏遍万水千山,在痛苦与孤独中只身前行,无怨无悔,只为与你再续前缘。

佳娜红色的眼睛恢复了清明,身上燃烧着的火焰也随之熄灭。

她终于又变回了那个敏感的女孩,而不再是不可战胜却冷酷无情的女神

失去了根源的破魔双瞳顿时灰飞烟灭,大厅里的一切又都恢复了正常,只剩下那烈火仍在熊熊燃烧。

几乎是在同时,一长一短两把忍刀从后腰刺进了佳娜的身体,轻易的穿过她娇小的身躯后从小腹透了出来。

她发出一声闷哼,连头也不回,手腕一抖反手一刀从自己的腋下向后反刺了出去。

随着一声尖厉的惨叫,她清楚地感到刀刃已经扎进了敌人柔软的肚子。

佳娜用力一搅,将她的肠子搅烂,然后猛然向前一步跨出,脱离了插在自己身体里的刀刃,转过身冷冷的看着那两个偷袭者。

她们中那个高个子女子已经倒在地上痛苦的翻滚起来,一大段散发着热气的肠子正从她肚子上的那个巨大的破口中流出。

在佳娜冰冷的目光下,矮个子女人一步步向后倒退,脸上充满了恐惧。

突然,她猛地转过身向门口逃去,只是,她没跑几步就停了下来。

她难以置信的看着突然从双乳间透出的缓缓滴着血的刀尖,发出一声惊叫,双手握着穿身而过的长刀倒了下去。

在将云之叹息掷出后,佳娜只觉得浑身的力气被一下子吸走,再也无法控制软绵绵的双腿,一跤摔倒在地上,血开始从她的身下涌出,染红了地板。

佳娜一阵苦笑,她知道腹部的两处伤虽然严重,但并不会立即致死,真正致命的是她那颗已经碎裂的心。

在将灵魂献给神的那一刻,这颗心就不再属于她,当契约终结时,就是她生命走到尽头的时候。

她提着最后一口气,挣扎的向拉尔斯爬去,那短短的不到10米却彷彿变成了不可逾越的距离。

她就这样拖着残破不堪的身躯艰难的爬行着,在身后留下一道长长的殷红血迹。

终于,他们的手触到了一起,再也无法分开。

「妳醒了?」拉尔斯温柔的问。

「嗯,还不算晚。」

「妳真是个傻姑娘,没有妳我怎幺能快乐。」

「我一直都很傻,小时候我总是把最喜欢的玩具藏到自己也找不到的地方……」

两个人就像聊家常一样将互相诉说着,全然不顾他们身上那致命的伤势。

「现在好了,我们可以永远在一起了,再也没有人可以把我们分开……」拉尔斯的声音渐渐弱了下去,最终完全归于了静止。

佳娜将头枕在他的胸口,小声地说:「告诉你个秘密,从小时候起,我一直怕黑,我不敢在黑夜中熟睡,总是怕再也不会醒来,可是现在,我再也不怕了……」

随着她嘴唇的蠕动,大口的血从她嘴里流出,在拉尔斯的胸口染红了一大片。

在不远处,摩根挣扎着爬起来,从地上捡起了枪,对準了佳娜和拉尔斯。

佳娜用尽最后的力气挪动了一下身体,将丈夫挡在身下。

儘管他已经死了,她仍然不愿意让他的尸体受到损伤。

一朵朵血花在佳娜背上飞溅而出,在密集的弹雨中,她的身体被打的一阵乱颤。

「无论风雨我都会相随在你的身后,用生命保护你,我的爱人。」她终于在最后一刻用生命捍卫了自己的誓言

枪里的子弹已经打光,摩根却仍然机械的扣动着扳机,发出单调的喀喀声。

佳娜的身体被打得像蜂窝一样,后背上布满了血肉模糊的弹孔,她的四肢仍然在微微的痉挛,但她圆睁着的双眼前早已变得一片黑暗,她的意识正在迅速消逝。

她的思绪彷彿又回到了那一望无际的大草原。

一阵模模糊糊的歌声在她耳边响起,那是草原上的情歌。

悠悠一段长调情牵着我的思念

思念梦中的她放牧在草原

白云朵朵花海无边

百灵鸟唱着多情的歌飞翔在蓝天

深深一曲草原恋牵着我的思念

思念心中的她祝福在草原

绿草青青牛羊遍野

山丹花烂漫映红了姑娘的笑脸……

流星划过天际。它是那样的明亮,以至于它所经过的天空都被点亮,在那如焰火般灿烂的尾焰下,即使是由亿万星辰组成的星河也黯然失色。

巴尔加拉斯微微的叹了口气。

「也许她真的是一个神明,只是又回到天上去了吧。」玛丽娅自言自语地说道。

十五年前的一个繁星满天的夜晚,丛林深处一条小河边,一个小女孩坐在母亲身边认真的数着星星。

「天上每一个星辰便对应着地上一个凡人,所以他们都有自己的故事。」母亲抚摸着女儿的头,充满爱怜地说道。

「那幺哪颗是我呢?」小女孩不解的望着妈妈问。

「傻孩子,这天上有亿万繁星,能看得见的只有寥寥数颗,妳那颗光亮太弱,是看不到的,但它却实实在在的挂在哪里,不信妳看,它还冲妳眨眼呢。」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