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妻熟女]俪影蝎心(完) (7/34)

2020-01-10

引子要命的美女
  初秋。夜凉如水,黑漆漆的天空上看不见一颗星星,只有一轮惨白的残月,冷冷清清的徘徊在浓厚的云层之间。微风轻拂,小河的水缓缓而无声地流淌着,农田里的麦穗弯下了沈甸甸的腰,空气中略略的带上了清新的乡土气息。
  吵了半夜的蛙叫蝉鸣声渐渐的变小了,寂静安详的小村子像从前一样,迎来了又一个平淡无奇的夜晚。劳累了一天的村民们已经纷纷进入了梦乡,正在梦境里寻找他们的欢乐和理想、憧憬同希望。
  这是一个普通的村子,里面住着的都是一些平凡的人。在广阔无垠的神州大地上,这样的山村、这样的乡民不知道有多少!即使明天这块花不香、鸟不语的贫瘠土地从地平线上消失了,恐怕也不会引起多少人的注意。
  可是,世上的事偏偏就是如此奇妙!有谁能想到,这个默默无闻的地方,马上就将发生一件极为轰动的大事,使得整个武林都为之震惊!
  事件的起因就在村旁的小河边。
  几个时辰之前,太阳才刚刚落山,原本空旷的河堤上突然多了两个帐篷──两个造型粗糙、似乎随时都会倒塌的帐篷,一望而知是江湖人的暂时栖身之所。
  这儿距离繁华的金陵古城,不过只有区区百里之遥。来往的商旅游人若是错过了客店,常常都会在此地借宿一宵的。偶尔也有卖艺杂耍的跑江湖者路过,他们搭建的往往就是这种简陋的帐篷──这种只能稍微的挡风遮尘,比草屋还要脆弱的「房子」。
  村民们对今天来的这几个武林人士并没有过多的留心。他们关心的是田里的收成,是赋税的多少,是生活的重担,和老婆孩子的衣食住行。
  何况,就算他们看到了这些人的模样、听到了这些人的声音,也不会知道那响噹噹的绰号,究竟代表了怎样的荣誉和名声。因为他们不是江湖中人!
  ──生为一个江湖人,到底是幸运,还是不幸呢?
  ************夜已深,在比较大一点的那个帐篷里,铺着一块用旧马鞍拼成的垫子。淩振飞仰面躺在垫上,睁大眼睛凝视着帐篷的顶端。
  他的手放在自己粗矿结实的胸膛上,感受着心脏强而有力的跳动。儘管连日的奔波劳碌已使他疲惫非常,可他此刻却依然毫无睡意。
  「明天……明天的这个时候,我应该已回到了金陵城的老窝里,正舒舒服服的躺在床上享福吧!」淩振飞想起家中的美酒热菜,和等着他把臂畅游的兄弟朋友,冷峻的嘴角浮现出了一丝笑容。
  他翻了个身,不留神触到了腰侧的刀伤,眉头微微一皱。这是十天前,他和「快意堂」的分堂主沈之武决斗时留下的伤痕。沈之武号称「惊虹快刀」,果然名不虚传,这一刀只要砍得再深入几寸,他的名字就会成为过往的历史。
  还好当时他的铁掌快了一步,在胸膛马上就要被劈开的一刹那,抢先捏断了对方的脖子,于是胜利的光荣又一次的属于了他。
  从十五岁出道至今,淩振飞已经在江湖上摸爬滚打了二十七年。他率领着六个结义兄弟,打过无数次架,负过无数次伤,辛辛苦苦的奋斗了许久,才把手创的「神风帮」经营成了名震天下的大帮派。
  神风帮的总坛设在金陵城里,下设十三处分舵,控制着江南一带的好几个省份。武林之中除了少林、武当、丐帮、快意堂和极乐宫等少数大门派,其他势力早已不能与之争锋。但是,他仍然不满足。
  上个月,淩振飞以帮主之尊,亲自北赴京城,挑掉了屡屡与他为敌的快意堂的一个分堂。刚刚摆平了这一头,他甚至等不及养好伤口,又马不停蹄的赶回总坛。因为有一个令他十分疑惑的迷团,必须立刻得到解决。
  他面临的当然不是一般的难题,不过他自信能很快处理好这起变故的。然后呢,就可以逍遥自在一段日子了。到时候一定要挤出时间,好好地陪一陪自己心爱的女人。
  想到这里,淩振飞笑得更加开心了。他最得意的一件事,既不是曾经单人独马沖出丐帮的莲花阵,也不是把神风帮领导的有声有色,而是──他是江湖中最会寻花问柳的老手!甚至连素以风流好色出名的「浪蕩双绝」,也没有像他那幺多的红粉知己。
  此刻,他最亲密的那几个情人,都在干些什幺呢?是坐在窗前癡癡的等待爱侣返回,还是在期盼着他强有力的拥抱?是在为苦苦思念的哀愁而流泪?还是在为即将团聚的欣喜而娇笑……
  淩振飞忽然觉得,自己实在是个非常有福气的男人。权力、地位、财富、名望,这些让人人一辈子眼红争夺的东西,他在四十岁时已经全部拥有了!
  「老天爷,你对待我淩某人可真不错!明天,我去庙里多烧几柱香,让你也分享一下我的喜悦吧!」淩振飞打定了主意后,就在微凉的夜风中沈沈睡着了。
  ************淡淡的月光铺洒在小河上,清澈透明的河水里浸泡着四条壮硕的汉子,正在舒适地清洗着满身的尘土臭汗。
  这四个人都是神风帮中新近崛起的厉害脚色,是首次跟着淩振飞返回金陵古城。想到明天就能和帮中位高权重的首脑们并列于总坛之上,他们的心里就像燃起了一把火,兴奋的连觉也睡不着了,半夜三更跑到上游来沖澡。
  冰冷的水泼洒在赤条条的雄躯上,刺激的一块块肌肉如小山丘般鼓起,那上面或多或少都有些疤痕,有的深、有的浅,每一道疤都是打拼和奋斗的见证。
  「江湖,真不是个容易混的地方!」老吴抚摩着臂上长长的鞭印,有感而发的歎了一口气。
  旁边一个粗胳膊粗腿的小伙子笑了,意气风发的道:「只要咱们跟着淩帮主好好的干,再难混的地方也能闯出个名堂来!老吴,你最近是怎幺了,老是说一些丧气的话?」
  「那是因为他已经老了。」一个四方脑袋从河里钻了出来,一本正经的道:「老家伙总是比较容易灰心气沮的。你们难道没发现幺?老吴最近不但战斗力下降了,连打起炮来都不像从前那样得心应手啦。]
  几个人一起低声哄笑了起来。他们笑得虽然欢畅,却明显地带着一种说不出的苍凉和悲壮。作为江湖中人,他们的青春岁月和满腔热血,都将在这里完全的沸腾、消耗,直到化为灰烬。
  「这里要是有酒就好了!」粗胳膊的小伙子抹了抹嘴角,搀涎欲滴的说道:「最好能有一坛上好的竹叶青,再加上金陵城的鹹水鸭,配上四川的麻婆豆腐摆在我面前,那我就别无所求了……」
  「仅仅这些就够了幺?」漂浮在他身边的马脸汉子打断了他的话,取笑道:「你不想要几个漂亮风骚的女人吗?嘿嘿,你昨晚发春梦时的精彩举止,这幺快就不记得了?」
  小伙子的脸红了,大声道:「当然想啦!可是连日来心急火燎的赶路,却叫我去哪里找女人?在这见鬼的小山村里,难道还会有什幺出色的尤物不成……」
  他的声音突然顿住了,嘴巴张大得合不拢来,两只眼睛呆呆的凝视着岸边,显得又惊奇又兴奋,好像有什幺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
  大家顺着他的目光一看,也全都怔住了。刚刚才说到女人,此刻竟真的有一个女人出现在他们的视线里。一个很美很美的、非常出色的、绝对称的上是「尤物」的绝色丽人!
  四周一下子变得出奇的安静,就连偶尔传来的蛙叫声都嘎然而止,只有风吹树叶的「沙沙」声,还隐隐约约的留存在天地之间。
  这个美女彷彿是从天边飘来尘世的,正足不停步的向小河边走来。一袭轻纱似云雾般缭绕在她窈窕的娇躯上,乌黑的长髮就像缎子一样披散在肩头,而她举手投足之间蕴育的那种绝世风情,几乎让人怀疑是嫦娥回到了人间。
  每个人的眼睛都瞪大了,眼睁睁的看着她缓缓走到河边,缓缓踏进了微微蕩漾的水面。淡淡的月光照耀在她俏丽的脸上,越发衬的她容色如玉,显得说不出的娇美动人。
  老吴咳嗽了一声,结结巴巴的问:「朋友,请问……你……你是谁?」
  美女停下了脚步,脸上绽出甜甜的笑容,俏皮的道:「你难道看不出来吗?我是个女孩子,而且还是个漂亮的要命的女孩子。」
  她的声音又清脆、又悦耳,简直比黄莺的唱歌声还要好听。而当她笑起来的时候,眼波中更是带着种奇异的摄人魅力,几乎把人的三魂六魄都给勾了去。
  老吴的头开始有点晕晕乎乎了,神不守舍的道:「但是……」
  美女轻轻的摆了摆手,止住了他的话头,然后她突然一扭腰,那件薄薄的轻纱立刻从她身上滑下,跌进了清澈的河水中。
  所有人不约而同的发出一声低呼。这个美女竟是完全赤裸的!曲线玲珑的娇躯上,饱满的双乳充满诱惑的抖动着。纤细的柳腰不堪一握,小腹白皙而平坦,修长的双腿并得又紧又拢,大腿根部随风飘飞的是……
  四条汉子一起「咕」的咽了口唾沫,脑袋眩晕得更厉害了。他们玩过不少女人,却从来不曾见过如此完美、如此诱惑的肉体!四双眼睛贪婪而放肆地死死盯在美女身上,呼吸渐渐粗重、渐渐狂乱,就像是此起彼伏的打鼾声一样响彻了河面。
  也不知过了多久,只听「呀呀呀──」的几声怪叫,马脸、小伙子和方脑袋一起踩着水花沖了上去,六只大手风驰电掣般齐齐伸出,準确而粗鲁的抓住了美女的四肢,把她的娇躯举了起来,就像众星捧月一样托在半空中。
  美女吃吃的笑了,扭动着腰肢媚笑道:「啊呦,你们把我擡起来做什幺?不要嘛!快把人家放下来……」她一边娇瞋,一边踢腾着双腿,似乎在拼命反抗。可是她那充满蕩意的迷乱表情,和欲拒还迎的轻微挣扎,让人人都看得出来,其实她并不是真的想逃脱魔掌。
  风更加大了,乌云被吹得散开,月色也彷彿亮了许多。皎洁的月光下,站着四条赤裸裸的大汉和一个赤裸裸的美女,原始的炽热欲望,正在他们的心底里燃烧!
  「啪、啪、啪……」的踏水声又响了起来,老吴迈着沈重的步伐,慢慢的靠近了美女。他色迷迷的盯着她成熟诱人的胴体,喃喃的道:「好哇!实在是好身材!只可惜……」
  美女撒娇似的甩了甩长髮,不依道:「什幺?只可惜什幺?」
  老吴歎了口气,道:「只可惜你的心却不像身材那样好!」话音未落,他的人突然像只大鸟一样飞身高跃,倏地掠到了那美女的身边,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一连点了她腰背上的三处穴道。
  美女喫了一惊,失声道:「你疯了幺?这是什幺意思?」
  老吴冷哼道:「妖女,你若以为我们会被美色迷惑的忘乎所以,那你就大错特错了!快说,你究竟是谁?深更半夜到此有何目的?」
  美女的脸色变了,勉强笑道:「你……你在说些什幺嘛?我……我一点儿也不懂。」
  老吴狞笑道:「好吧,老子们这就伺候伺候你,把你弄舒坦了,恐怕你就会懂了!」
  这句话刚刚说完,抓住美女四肢的三个人忽然一齐放开了手,她的身子立刻笔直的向下跌去,就在她光滑的背脊马上就要触到水面时,他们又飞快地抓住了她的玉臂美腿,用力地把她拉了回来,不怀好意的哈哈大笑。
  美女似乎吓坏了,饱满的酥胸在急促的起伏,颤声说道:「你们想……想怎样?」
  「我们想这样!」三人齐声回答。然后,抓住她左足的小伙子猛地跳向了左边,抓住她右足的方脑袋却跳向右边,抓住她双手的马脸猛地把那对皓腕向后一拧……「啊──」美女尖叫一声,上身不由自主的挺了起来,使她的乳峰看上去更加的高耸茁壮,嫣红的乳头气急败坏的颤动着。而她的一双修长美腿也被迫最大限度的分开,几乎变成了一条直线。
  老吴嘿嘿婬笑,目不转睛的盯着她双腿之间的隆起处,只见在雪白粉嫩的大腿根部,铺盖着一丛郁郁葱葱的芳草,暗红色的肉缝又细又长,被绷紧的肌肤拉扯得略略张开,若隐若现的逸出了桃源洞口的无限春光。
  「到现在你还不肯说实话幺?」他走上几步,几乎把鼻子碰到了她的胯下,目中似有一点火苗在窜动,嘴里却寒声道:「在下实在不想辣手摧花,希望姑娘别逼我作个狠心之人!」
  美女的脸上泛起了红晕,咬着下唇道:「我……我不过是个来河里洗澡的平凡村姑,你们……你们是山大王?是想要……想要抢我回去做压寨夫人吗?」她边说边瑟瑟发抖,好像害怕得随时都会晕倒。
  马脸怒声喝斥道:「贱人!到现在还敢装模作样!看来不给你点颜色瞧瞧,你就不会知道厉害!」说完一努嘴,小伙子和方脑袋的另一只手一起伸了出来,一坐一右的捏住了她的两个乳房,捏得是那样用力,以至于十根粗糙的手指都深深地陷入了饱满的乳峰之间。
  以他们指掌上的力道,就算是坚硬的石头也能捏成粉末,一个女人的胸部能有多大的承受力?哪里能经得起这样一捏?
  「嗯……嗯……痛死我啦……痛……痛呀……」她果然楚楚可怜的哀叫了起来,美丽的俏脸也变得苍白,似乎在忍受着极大的痛苦。
  「你说不说?说不说?」几个人一边厉声逼问,一边肆意的掐揉那对丰盈的乳球。其实他们至少有一百种更好的刑讯方法,可是面对这样一个体态风流的美女,谁都觉得,只有这种方法才是最有效的。
  很快的,美女白嫩的酥胸上已经印上了一道道触目惊心的乌青指痕。奇怪的是,她脸上的痛苦表情竟然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副如癡如醉的狂热与销魂!
  「噢……噢噢……噢……」她的吟声渐渐高亢、渐渐撩人,乌黑的长髮在风中飞舞,两颗嫣红的乳头完全地凸了出来,在玉峰顶端上欢快的颤动。而股间的那条肉缝竟早已汁水淋漓,把周围的草丛都给打湿了。
  老吴兴奋得狂吼一声,蓦地将嘴凑上去,贪婪地吸吮着肉缝里的香甜露水。小伙子和方脑袋也不甘示弱,迅速俯下身子,各自叼住了一颗娇嫩的乳头,纵情地舔、弄、含、咬。一时间小河边糟杂一片,传来的尽是「啧啧啧」的咂嘴声。
  马脸有些急了,最重要的部位都被别人佔去了,还能剩下什幺给他?在心里大骂了几句不够朋友后,他只能委屈的低下头,一口吻住了美女红红的双唇,强行地把舌头渡进了她的檀口之中。
  一直吻到气都喘不过来了,马脸才意犹未尽的站起身。凝视着这千娇百媚的胴体,他只觉得一股热流翻江倒海般涌上头顶,竟一下子把鼻血给喷了出来!
  「他妈的,老子什幺时候变得如此不济的?」他正感到有些羞愧,谁知就在这时,他意外的发现三个同伴竟也个个鼻血长流!鲜红的鼻血沿着嘴角流下,一滴滴的掉落在河面上,血水突然变成了黑色!
  「不好!她身上有毒!」马脸惊怒交集,想不到这个美女竟将毒布在娇躯唇齿上,当他们贪婪地口舌并用时,剧毒就不知不觉的进入了体内!
  他颤抖地移动着双手,想要捏断美女的脖子,可惜昔日的铁腕已连一分力气也使不出来,惊骇得想振喉高呼,可是发出的声响连他自己也听不到了!
  美女发出了一串银铃般的娇笑声,娇躯一扭一滑,毫不费力地便挣脱出了敌手的掌握,就像风中寒梅似的,稳稳的、冷冷的俏立在水中,静静的等待对方倒下。
  马脸的意识慢慢地模糊了,双膝也越来越软,终于,他的人像一堆烂泥一样瘫了下去!他最后一个念头是:「她明明被点中了穴道,为什幺却没有受制?难道她是……」
  秋风轻拂在水面上,紫黑色的汙迹慢慢地化去了,于是小河边又恢复了原有的平静,只有时断时续的蛙叫蝉鸣声,依然在天地之间回蕩。
  ************淩振飞迷迷糊糊的睡了半夜,也不知怎地,忽然间就从美梦中惊醒了。
  四周安静得连一丝声音都没有,可是一种莫名的不安感,却悄悄的爬上了他的心头。
  他倏地翻身坐起,沈声喝道:「来人!」
  帐篷的口子端然不动,好半天都没人进来。
  他的脸色变的有些难看了。自从神风帮威震江湖后,他发布给手下的命令从来都只说一遍的。
  ──外面那四个奴才在搞什幺鬼?还想不想在帮里立足了?
  他强忍怒气,大踏步地迈出帐篷,厉声道:「你们是聋了,还是死了……」一句话没说完,他的脚步猛地顿住了,目中露出了震惊的神色。
  地上躺着五个人。其中四个已变成了焦黑的尸体,从轮廓上依稀可以看出,正是他那四名得力的手下!
  ──他们竟真的死了!是谁杀了他们?尸体发黑,是不是因为中了剧毒? 淩振飞的心抽紧了,一双铁拳用力的握着。他虽然既惊且恼,但却没有失去冷静。多年搏杀的经验告诉他,只有在危险时分还能保持冷静的人,才能在江湖上永远屹立!
  此刻,他的眼光淩厉的盯在第五个人身上。这是个俯卧于地的白衣女子,背心一耸一耸的略略起伏,看样子像是晕过去了,但显然还没有断气。
  淩振飞全神戒备,一步步走了过去,伸出左手去翻那女人的躯体,右手则已暗运上了九层功力,如果对方耍什幺花样,他一拳就能打爆她的头!
  谁知女人的身子被翻过来后,他一瞥见她那张极美的俏脸,就失声惊呼道:「是你!你……你怎幺到了这里?」
  美女的双眸紧闭,嘴唇无力的翕动了几下,却什幺音节也发不出来。淩振飞急忙将她抱在怀里,伸掌按到了胸口要穴上,準备把浑厚的内家真力输进她的体内。
  掌心刚触到了薄薄的衣衫,突然像是被蚊子叮了一口般微微一痛。他也不在意,正要运气发功,蓦地里心头一凉,一阵深入骨髓的刺痛传了上来,一直传到了他的灵魂最深处!
  他不能置信的低下头,就看见一截带着鲜血的刀尖,从自己结实的胸膛上骇然冒出!与此同时,美女的躯体已急速滚了出去,转瞬之间就滚到了三丈开外,然后才灵巧的跃了起来,用一双亮如星星的妙目,惋惜而又冷酷的凝视着他。
  「你……你……你为什幺……」淩振飞跄跄踉踉的踏上两步,目龇欲裂的嘶声呐喊。他的胸膛在淌血,心也在淌血!他实在无法相信,这个美女会对他下这样的毒手!
  「你想知道我杀你的原因幺?」美女的表情冰冷,淡淡道:「好,我就让你死个明白!」她压低了嗓音,缓缓说出了几句话。
  淩振飞面色大变,切齿道:「原来你……你是……极乐宫的人!枉我一片诚心待你,你……你却如此恶毒……」
  美女冷笑道:「我不但要拿走那笔巨大的财富,还要杀掉你最心爱的人。哼哼!你就在地狱里等着她吧……」
  淩振飞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怒吼,像一头受伤的豹子一样扑了上去。也许是迴光返照的缘故,这一扑竟真的掠到了那美女的身前三尺处。他立刻屈臂扬掌,用尽全身力气将掌力拍出!
  这一掌是他毕生功力之所聚,威势足以开碑裂石,可是当手掌碰到飘飞的胸襟上时,雄浑的力道已流逝得无影无蹤了。美女一脸嘲笑的看着他,皓腕轻擡,握住了他背部的刀柄。
  「只要中了极乐神针,多强的英雄好汉都会变成一条虫!」她讽刺的说,纤手微一用力,就把刀子拔了出来。
  鲜血泉水般暴喷而出,月亮彷彿都被染成了暗红色。
  淩振飞──这个雄霸江南的武林大豪,终于倒了下去,倒在了这块贫瘠的土地上,倒在了这条平凡的小河边。
  美女怔怔的凝视着他那死不瞑目的眉眼,凝视了许久许久,两粒晶莹的泪水从颊边滑落。泪水还未曾掉落到地面上,她的人就已鬼魅般消失了。
  第一回别叫我大侠
  正午的金陵城,骄阳当空。夫子庙旁的长街上挤满了行人,欢声笑语,喧哗非常,正是一天中最繁华热闹的时候。
  城里的老字型大小「迎宾酒楼」像往常一样,生意好得不得了。门前车水马龙,进出的顾客络绎不绝,无论是贩夫走卒还是达官贵人,都愿意来这里享用一顿既经济又实惠的午餐。
  门口的伙计正在点头哈腰的招呼各路客人,忽然听到一阵密集的马蹄声从长街的彼端传来,他好奇的转过头一望,就看见三匹高头健马,正撒开蹄子迅疾无伦的向前沖刺。
  路上的人群十分拥挤,可是这三匹马却没有撞到任何人,马上的乘客坐得又平又稳,彷彿在康庄大道上遛马般悠闲自如。转眼间,健马就已奔到了酒楼的门前,来势汹汹的似乎要冲到坐满人的大堂里去了。
  伙计吓得出了一头冷汗,转过身就想逃命。这时只听「吁──」的马嘶声响起,三匹马一齐扬鬃长鸣,竟然整齐划一的停住了。蹄子尚未完全立定,三条人影已从马鞍上纵起,淩空翻身,轻飘飘的落到了台阶上。
  「好功夫!」长街上有人在大声喝彩。那三人却并不理会,只是自行向大堂里走去。伙计惊魂未定的抹了抹汗,陪着笑脸迎了上去,作揖道:「爷们好!请问爷们是来住店呢,还是来用饭的?」
  「先住店,再用饭!」为首一个神情倨傲的中年人冷冰冰的道:「把贵店的天字第一号上房打扫好,桌椅床板要用热水烫过,被褥枕头要全部换新,房里记得摆上鲜花,我们小姐随后就到!」
  这三人俱是疾装劲服,额头青筋暴起,显然武功不弱,可听刚才的话语,他们竟是某一位小姐的手下随从,那幺这个小姐的身份一定不同凡响。掌柜的不敢怠慢,忙亲自走出柜檯,小心的道:「客官,小店的上房不少,北边的几间更为安静,是否……」
  站在左边的一个身材瘦小的矮子打断了他的话,不耐烦的道:「我们小姐从来只住天字第一号房。你去準备就是了,啰哩啰嗦的做什幺?」
  「说的是,说的是……」掌柜的汗也下来了,赔笑道:「实不相瞒,天字第一号房已经住进人了。您看这……」
  「那幺叫那个人搬走!」右边的壮汉从怀里摸出两锭黄金,「噹」的抛在柜檯上:「一切损失由我们照付!」
  掌柜的却不伸手去拿黄金,苦笑道:「客官,不是小的放肆,这个人……你无论给他多少金子,他都不会走的!」
  中年人沈下了脸,阴冷的道:「那你去告诉他,「盖氏三雄」要徵用他的屋子,看他走是不走?」
  盖氏三雄!大堂里许多人的眼光都注视过来,惊奇的盯在三人身上。这三雄是同父异母的兄弟,分别叫作盖天虎,盖天豹,盖天蟒,在江湖上的名头不小,是湖北省久负盛名的高手。可是三人何时成为他人的手下了?
  掌柜的歎了口气,道:「那位客官曾经说过,就算是……就算是七大门派的掌教一起前来,他也不会从房子里搬走的。」
  盖氏三雄勃然大怒,那壮汉盖天豹一把抓住了掌柜的衣领,凶霸霸的说道:「我倒要看看,是什幺人喫了熊心狮子胆,竟说的出这样的豪言壮语。快说!天字第一号房在哪里?」
  掌柜的人几乎被拎了起来,吓得哇哇大叫道:「好汉饶命!在……在四楼右首的第二间!」
  老大盖天虎点了点头,转身走上了楼梯。盖天豹放手扔下掌柜,和盖天蟒一起跟了上去。他们的样子又凶又恶,一脸找麻烦的神气,看来那个口出狂言的家伙很快就要倒楣了。
  掌柜跌坐在地上,揉了揉胸口,忽然像是想起了什幺似的,对着他们的背影喊道:「你们千万不能走进那间房,谁要在这个时间进去,谁就会……会……」他嗫嚅了半天,最终没把后半句话说出来。
  ************酒楼的角落里坐着两个衣着光鲜的食客。年长的是个满脸肃容的老者,眉目之间颇有正气;年轻的却是个俊美秀气的少年,看上去不过十六、七岁,乌溜溜的眼珠极为灵动,正好奇的在眼眶里转来转去。
  「师父,住在天字第一号房里面的人究竟是谁?」他咬着筷头,悄声问道:「在这个时间进去,又会怎幺样?他为什幺从不出来见人?」
  老者沈思着道:「我们初来乍到,对一切都不大熟悉。不过,从掌柜转述的话语来看,这人说话的口气如此狂妄,倒极像江湖上的一个人!」
  「是谁?」少年疑惑的问。
  老者默然,许久之后,才缓缓道:「我猜的未必正确……其实他无论是谁,都和我们没有任何关係!」
  少年「哼」了一声,不服气的道:「谁说没关係的?师父,您怎知这人不是沖着您手中的「机密」来的?还是小心点好!」
  老者急忙「嘘」了一声,压着嗓音道:「琳儿!为师的教过你多少次了?出门在外要慎言再慎言!若是被人听到了你刚才的话,那可就……」
  「知道啦!您老人家可真会啰嗦。]琳儿吐了吐舌头,嘴唇撅得能挂得下油瓶。这个举动充满了天真和娇媚的神态,莫非他不是个少年,而是个少女?
  老者无可奈何的歎了口气,夹起一块肥腻的鸭肉,塞进了自己的口中,把所有的话也都塞进了肚子里。
  ************上了四楼之后,盖氏三雄沿着走廊大步而行,有意把脚步声踩得「啪啪」作响,整个楼层似乎都在他们的脚底下颤动,声势相当惊人。等到三人站在天字第一号房门前时,附近的房间已纷纷探出了大小各异的脑袋,讶然而胆怯的观察着这几个不速之客,但被盖天豹虎目一瞪,就全都忙不叠的缩了回去。
  可是他们面前的这间房,却仍然什幺动静也没有。盖天蟒暴躁的拍了拍门,大声叫道:「里面的小子听着,你马上给本大爷滚出来,不然就让你喫不了兜着走。]
  良久以后,屋子里才有个男人懒洋洋的应道:「外面的小子听着,你马上给本大爷滚出去,不然就让你们永远都在地上爬!」他的嗓音浑厚、低沈而富有磁性,这句话虽然不大客气,可是从他嘴里说来却显得轻鬆自然,好像是极为平常的一件事。
  盖天虎怒气勃发,冷笑道:「嘿嘿,这位朋友好大的口气!好,就看看到底是谁在地上爬?」不等他把话说完,盖天豹已经一脚踢飞了结实的红木门,碎屑纷飞之中,盖氏三雄一起抢了进去。
  大敌当前还能如此悠闲的人,必定身负不凡技艺。所以他们儘管生气,却丝毫没有轻敌,在跃进屋子的时候,三人已经全神戒备,落点之间更是方位有序,摆出了进可攻、退可守的完美阵形,随时準备迎接对方的淩厉一击。
  谁知直到立稳了脚跟后,依旧是什幺事也没发生。三人心中暗暗纳罕,再定睛一看,不由自主的呆住了。
  只见这间豪华的天字第一号上房,里面竟然空空蕩蕩的什幺家俱也没有,只有一张巨大的软床,如横空出世般摆在屋子正中。床上有一团高高隆起的被子,正鬆散地包裹住了两个人的下半身──是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的下半身!
  而他们露在被褥外面的上半身,则是完全赤裸的。男子的肩背结实健美,古铜色的皮肤油光发亮。女子的酥胸白皙丰满,高耸的乳峰挤压在他的胸膛上。两个一丝不挂的身体亲密无间地搂在一起,正跨坐在软床上有节奏地上下耸动。
  看到有人闯进来了,这两人竟一点也不在意,彷彿行若无事般自干自活。甚至,男子的动作更为狂野,女子的表情更为迷乱,像是深深的沈醉在这一场翻云覆雨中。
  「嗯……嗯嗯……再用力点……啊啊……好……好……嗯嗯……好舒服……啊……」女子的俏脸涨得通红,几丝发梢淩乱地贴在光洁的额头上。闯入者的灼灼目光,不但没能使她出现半点惊慌羞赧的神情,反而使她呻吟得越发动情,片刻后她乾脆主动送上香吻,炽热而投入的把男子的嘴紧紧地堵住了。
  盖氏三雄目瞪口呆的看着,一时间也不知如何是好。半晌,盖天虎总算才回过神来,拱手道:「劳驾!在下打扰了两位的清修,实在不好意思!只是事在紧迫,可否请两位另换个地方,把这间屋子让给在下?」他说话的语气变得温和多了,只因他已认定这二人都是神经错乱的疯子。
  ──除了疯子,还有谁能如此坦然、如此放肆的在人前交合?
  男子终于从口舌癡缠中擡起头,看着盖氏三雄笑了。这是个三十岁不到的年轻人,浓黑的眉毛,明亮的眼睛,一张脸线条分明,顾盼之间显的神采飞扬。他并不算非常英俊,可是浑身上下却散发出一股无法形容的逼人魅力。
  「假如你们一定要住这间房子,那我就让给你们好了!」他的声音居然还很平稳,微笑着道:「可是,你们起码也得等我把事情做完吧!这种事做到一半的时候,恐怕谁都不愿意停下的!」
  盖天豹瞪着他,实在有些哭笑不得,喝道:「你最好快点,我们可不耐烦多等!」
  男子一本正经的点了点头,被子覆盖下的动作幅度更加大了。接着他伸臂抱住女子的娇躯,把她的人放在自己的腰上,一双大手柔情而热烈的在她全身上下游走,先是在光滑的脊背上来回抚摩,然后又迁移到了起伏跳跃的乳峰上。
  「宝贝,你开心幺?」他调皮的用手指拨拉着乳尖,故意捉狭的问道。女子急速的喘着气,浑身上下香汗淋漓,俏脸上尽是无边春意!再看那两颗鲜红的蓓蕾,早已不堪情挑,傲然的在峰顶鼓鼓凸起,令人欲尝之而后快。
  「我……我真是……太……太开心了……哦哦哦……小心肝……」女子纵情的呻吟起来,娇音浪语中蕴藏着发自内心的欢愉和兴奋。丰满的胴体在放肆地摇摆,纤细的腰肢在忘我地扭动,彷彿世间万物都不存在了,只剩下眼前这个与她腿股交叠的男子,正带着她沖上快乐的颠峰……
  盖氏三雄看着这场活色生香的肉搏战,脸上的表情十分尴尬。时间在一点一滴的流逝,转眼就过了半个时辰,三人的脚都站得有些酸了,这对男女兀自干得热火朝天、不亦乐乎,连一点云收雨散的意思都没有。
  盖天虎的面色越来越沈,强抑着怒气道:「两位到底还要多久才能结束?」
  男子喘息道:「快了……快了……很快了……」
  盖天豹焦躁的在屋里踱来踱去,转了三、四个圈子以后,终于忍不住问道:「快了是什幺意思?是一盏茶还是一袋烟的工夫?」
  男子摇头道:「都不对!是一盏茶、一袋烟、一顿饭、一柱香,还有一场法事,所有这些加在一起就差不多了。」
  盖天虎的脸立刻变成了猪肝色,厉声道:「原来尊架是消遣我们来着!」
  男子淡淡的道:「是又怎样?」
  「老子要插烂你的天灵盖!」盖天蟒暴跳如雷,矮小的躯体一下子就飞掠到了床边,一双盘根错节的怪爪猛地向下插落,眨眼间就已到了离那男子头顶三尺处!
  只听「哧──」的一响,他的十根利指果然插烂了一样东西。可惜这东西并不是那男子的天灵盖,而是一件淡黄色的肚兜!
  有风吹来,肚兜悬挂在指上晃动,一阵讥嘲的哄笑声从身侧传来。盖天蟒不禁面红耳赤,怒火万丈的转头一看,发现那对男女早已连人带被移到了床的另一头,表情依然是那样沈醉,那样销魂,甚至连结合的姿势动作都没有半分改变。
  「我到现在才知道,堂堂的盖氏三雄,原来也会抢女孩子的贴身亵衣的!」女子斜眼瞟着盖天蟒,吃吃娇笑道:「喂,你喜欢就拿去好了,为什幺把它给撕烂了?我要你赔!啊呦……」
  她的脸庞突然泛起了一阵潮红,朱唇微微颤动,却什幺话也说不出来,只是不停的把头向后仰,似乎在拼命地推拒着什幺。可是她的丰腴圆润的双臂,却死死的勾住了男子的颈脖,把他的脑袋用力的按向那对鼓胀的肉球,按得他差一点儿背过气去。
  ──当一个男人的脸埋进女子的乳沟里时,他的眼睛还会注意到其他的东西吗?
  盖天虎悄悄使了个眼色,一直站在他身旁的盖天豹倏地飞身纵起,强壮魁梧的躯体像是一座大山,威猛迅捷地向软床撞去。与此同时,床边的盖天蟒也再次向对手发动攻击,淩厉的指风像是一支支利箭,弹指间就到了那男子的咽喉前。
  这两招使得力道十足,配合精妙。可是对方的武功之高,竟远远超出想像,他只不过伸出了右手轻轻一带,两兄弟的招数就不由自主的转了方向,还险些把自己人给打伤了。
  盖氏三雄又惊又怒,急忙一起扑了上去,各自施展出生平绝学大打出手。那男子却只是随手遮拦挡驾,不管多幺威猛的招数,到了他面前彷彿都变成了小孩子的把戏!
  就在他们几乎丧失了信心的时候,男子密不透风的守御突然出现了破绽!他的虎腰猛然间加快了抽动的节奏,两只手倏地回到了女子的胸膛上,紧紧地握住了那两团丰满滑腻的乳房,似乎再也顾不上周围发生的一切了!
  三人一怔,不约而同地发招袭向男子的要害。这已经是他们取胜的惟一机会了,所以下手再也没有留情……
  「啊──噢……」几个人齐声大叫!
  盖氏三雄只感一股极大的力道震来,不由自主地向后倒飞了出去。就在同一瞬间,使力过大的男子身躯一侧,原本已经插入到位的肉棒不可逆转的更加深入了女子体内,勇猛地碰撞到了娇嫩的花心。突如其来的强烈刺激使他一下子就攀上了绝顶,火热粗大的阳物开始急剧地跳动……
  「你……你到底是什幺人?」盖天虎狼狈地爬起身,目中隐隐流露出恐惧,嘶声道:「你这双手简直是地狱里的妖魔,无论是谁碰上了都要倒大楣的!难道……难道你就是号称「逐花浪子」的……」
  「不错,我姓任!」男子渐渐从狂乱中平息了下来,不知怎地,他的表情忽然变得十分懊恼,沮丧的说:「我就是你说的那个倒楣鬼──任中杰。]
  ************一顶特大号的花轿出现在长街的青石路上,擡轿的四条大汉精赤着上身,个个目光炯炯,脚步轻捷而迅速。这顶轿子移动得竟比普通的马还要快。
  街道两旁的行人个个张大了嘴,惊讶地望着眼前的奇景。武功高强的江湖豪客他们已见过不少,可是如此剽悍勇猛的轿夫,他们倒真的从没碰到过。
  ──这样的四个人,必定是武林中响噹噹的脚色,怎幺肯心甘情愿的作别人的奴僕的?这轿子里坐的又是什幺人,竟能有如此大的权力和威风?
  长街的尽头就是迎宾酒楼,飞掠的轿子总算在台阶前停了下来。左前方的一个大汉俯下身子,对着轿门恭顺的道:「小姐,目的地已经到了!请您落轿!」
  低垂的轿帘依然纹风不动,良久,一个柔美却娇慵的声音传了出来,轻轻的道:「擡进去!」
  「是!」四条大汉齐声答应,伸臂擡起了轿子,大步向大堂里走来。
  站在门口的伙计急忙闪在一边,心想店门虽然不窄,但也还及不上这顶轿子的宽度,不知它怎样才能擡的进去?难道它会自动缩小幺?
  他的念头还未转完,只听「哗啦啦──」一连串声响,轿子没有缩小,店门却成倍的扩大了!
  ──不是「自动」扩大的,而是被掌力硬生生地劈大的!
  在进过门槛的时候,前面的两个大汉各自挥掌向外一震,这间百年老店的门框,就被乾净利落的割下了两大块。划口处平滑齐整,就算是用刀来切,都未必能如此顺当!
  「你们这是干什幺?」掌柜的捶胸顿足的叫了起来,哀号道:「完了,我的店门都让人给砸了!呜呜……这……这世界还有没有王法,有没有公道?」别看他一把年纪了,哭叫起来就跟小孩一样手舞足蹈,让人看得又好气又好笑。
  这时一只纤纤玉手拨开了轿帘,轻轻一扬,只见一道金光从众人头上掠过,「噹」的撞上了对面的石墙,余势不绝,竟牢牢的定在了墙面上!
  掌柜奔过去一看,双眼立刻发了直。飞出来的,原来是一片又轻又薄的金叶子!
  几个配刀挂剑的江湖客的双眼也发了直。他们当然知道,金叶子不是暗器,边缘部份并不锋利,轿中之人竟能将它掷进石墙里,这份功力委实惊人!
  「这是付给你的赔偿金。」擡轿的大汉拔下金叶子放到了柜檯上,大声道:「掌柜的,这些足够了幺?」
  「够了,够了……」掌柜满脸喜色,一叠连声的道:「不但够,简直是太多了!」
  大汉道:「那还不快引我们去天字第一号房?小姐要休息了!」
  掌柜脸上的喜色一下子不见了,结巴道:「但是……但是……」
  大汉握紧了拳头,厉声道:「但是什幺?快说!」
  「你不要再逼他了!」轿中人慵懒柔和的声音突然传了出来,歎息道:「这一次,无论是谁想要进天字第一号房,恐怕都没有那幺容易了!」
  ************──任中杰!
  这三个字彷彿有一种特殊的魔力,一下子就把盖氏三雄给镇住了!他们的双拳紧紧的握着,指节都捏得发了白,却偏偏不敢打出去。
  半晌,盖天虎勉强笑了笑,抱拳道:「我们兄弟有眼不识高人,不晓得是任大侠在此……」
  「拜託!」任中杰忽然打断了他的话,脸上露出要呕吐的神色,道:「我可绝对不是什幺「大侠」!你爱怎幺称呼我都可以,就算是当面叫我龟儿子都无所谓,就是别叫我「大侠」……」
  他顿了顿,略带嘲讽的道:「这世上只有行侠仗义、急人所难的大侠,没有像我这样好喫懒作、无所事事的大侠!只有谦恭有礼、义气当先的大侠,没有像我这样脾气古怪、蛮不讲理的大侠!只有不近女色、洁身自爱的大侠,没有像我这样好色如命、风流成性的大侠……」
  「所以……」他挥了挥手,玩世不恭的道:「请记住,别叫我大侠!」
  盖氏三雄面面相觑,半天都说不出话来。若不是亲眼看见,他们真的无法想像,江湖上竟还有如此「不识擡举」的人!
  任中杰不再理会他们了,转过身子,看着怀里的女子歎息道:「我输了。」
  女子媚眼如丝地瞟着他,笑得花枝乱颤:「我早就说过了,你是绝不可能赢的!嘻嘻,天下间,哪有男人能连捅一万下?就算真是铁打的金刚,也支橕不了那幺久的。]
  任中杰不服气的道:「可我已经坚持了九千三百多下了,要不是这几位朋友打搅,最后的胜利一定是属于我的。」
  女子咯咯娇笑道:「那你只好怪这几位大爷不识趣了,非要在这个时间进来骚扰。哎呀!连我都为你可惜……」说完伸出春葱似的食指,在任中杰的脸上刮了一刮。
  她肆无忌惮的和人打情骂俏,简直像没有看见盖氏三雄。盖天豹气得面色煞白,跳着脚吼道:「两位既然已经完事了,就请早早离去。要是耽误了我家小姐的休息,谅你们也担当不起!」
  任中杰「哦」了一声,颇感兴趣的问道:「你家小姐是谁?」
  盖天蟒的眼珠转了转,口沫横飞的道:「说起我家小姐,在江湖之中真是大大有名。她不但年轻貌美,身世显赫,连武功都高得不得了!要是单打独斗,任公子恐怕也未必能胜的过她!」
  任中杰搔了搔后脑勺,沈吟道:「这样的女孩子,江湖中好像没有几个呀!是峨眉的「玉女剑僊」柳如枫幺?还是唐门的后起之秀唐小柔?或者是南宫世家的三姑娘?」
  「都不是!」盖天蟒摇了摇头,神秘的道:「任公子若想结识她,何不先将屋子让出?只要我家小姐心里一高兴,还有什幺话不好商量?」
  任中杰微微一笑,还来不及说话。身边那女子忽地板起了脸,大声道:「他既不会将屋子让出,也不想结识什幺见鬼的小姐!你们这三只「该死狗熊」,赶快给我滚,滚。]
  盖氏三雄勃然变色,似乎想沖上来动手,但看了任中杰一眼后,终于还是强行忍祝盖天虎咬着牙道:「若是我们不肯滚呢?」
  「那就只好让姑奶奶我亲自送客了!」女子冷笑一声,突然像蛇一样从被子里钻了出来,成熟丰满的娇躯立刻完全的暴露在众人眼前。不等盖氏三雄看个清楚,她已从地上捡起了外衣,三下两下就披在了身上。
  「再不滚,就死!」她脸上的媚态和春意都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深深的杀机。只听「噌、噌」两声响,她的双手上已经多了两柄剑!左剑只有两尺,右剑却长达三尺七寸,剑锋上发出了闪闪亮光。
  「鸳鸯剑!」盖天虎再次失声惊呼,讶然道:「你……你难道是卫夫人?这……这怎幺可能?」
  「有什幺不可能的?」女子坦然道:「是的。我就是「仁义大侠」卫天鹰的妻子,「鸳鸯剑」黎燕!」
  盖天虎目中露出怀疑之色,口吃的问道:「你若真的是……是仁义大侠的妻子,又怎幺会……会做出……做出……」
  黎燕淡淡的说道:「大侠的妻子也是人,偶尔也会偷偷汉子的!这又何足为奇?」说到这里她喟然一歎,惋惜的道:「本来我只是想把你们赶走而已。可是现在幺,你们既然知道了我的身份,也知道了我和任公子的秘密,我只好勉为其难,杀了你们灭口啦!」
  盖天豹大怒道:「凭你这样一个骚娘们也杀得了我?呸!看老子先打断你的手脚,再捏爆你的奶子,把你倒挂在城头上示众三天三夜!」说完,他「唰」的从靴底拔出一支精光四射的吴月钩,揉身向前扑到。
  黎燕的身子灵巧的一闪,双剑连绵而上,十余招间就将对手逼得险象环生。她的双剑一短一长,一重一轻,本来极难配合得当,可是这对杀人的利器在她手里,竟像是比别人喫饭拿筷还要得心应手。盖天豹很快就毫无还手之力,只有招架之功了。
  观战的盖氏二雄见势不妙,连忙抢进战圈相助,以三打一才算扳回了劣势。斗到酣处,黎燕柳腰一折,左足金鸡独立,右腿向前飞踢,整个上半身藉势向后仰倒,饱满的乳峰倏地从尚未掩好的胸襟前蹦出!
  「真他娘的大呀!」盖天豹的双眼不由得多停留了一瞬,刚刚才转过这个念头,一支冰冷的剑尖就已递到了他的咽喉上。
  ──高手相争,胜负原来就只在一念之间。分心的结果往往就是死!
  死亡,原来离人是那幺接近,盖天豹一下子就体会到了临死的恐惧!他的两个哥哥正自顾不暇,哪里还能救得了他?
  剑尖已经刺进了喉头的肌肤……
  就在这时,「噹噹」两声响,有两样东西几乎同时撞在黎燕的剑上,把这全力刺出的一剑挡了开去,她的脸立刻气红了。
  从床那边飞来的不过是一颗平平凡凡的纽扣──她当然知道那是谁的纽扣!从窗外飞来的赫然是一支发钗!
  一支造型精巧、古色古香的发钗!